吱呀一声。
房门推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哎呀,笑笑,你还在啊。”医院金牌护工胡阿姨看了看病床上睡着的雇主,小声说道。
她对看到静静站在病床边的少女没有什么诧异,毕竟刚才在走廊上就听到了病房里的歌声。
“胡阿姨,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我得吃饭去了。”笑笑对着护工浅鞠一躬,说道,“黄阿姨刚刚睡着,她的状态还是不太好。”
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口中时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呓语,双手肌肉间歇性紧张,偶尔会用力的抓着床单,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护工扭头看了看房门处,表情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对笑笑说道:“笑笑,阿姨劝你一句,你没事时还是少来这间病房。”
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呢?”
“其实像黄姐这样的情况,按我们乡下的说法,这是中了邪。”
“中邪?”
“你们这些城里的年轻人不懂的。在乡下,有人走夜路走得偏僻了些,回家后有时就会像黄姐这样,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也不认识人了。”护工煞有介事的说道,“这种事啊,求医问药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找法师或者神婆。”
“你说让我少来,但你怎么不怕呢?”
“我上个星期不是请假了吗,我就是特地回老家找我们那的神婆求了一道护身符,她可灵了。”护工神神秘秘的打开荷包,拿出一个香包展示了一会,又接着说,“再说了,像黄姐这样清醒时能够自理,人也挺好,糊涂时也只用多观察,发作得厉害了才需要喊医生。这样的活儿,总比给老头儿端屎擦尿要好些吧。”
无非就是些丁香、雄黄、艾叶末,哪只鬼这么弱会怕这些。
笑笑隔得远远的一嗅,就知道被护工当做宝贝藏起来的护身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呀,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背后发凉了呢。麻烦你好好照顾下黄阿姨吧,她真是挺可怜的。”
临出门前,少女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可怜人,脸上满是同情和担忧,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拿着不知哪掏出来的光刃,狠狠刺着人家的胸膛。
……
鹿山镇,殡仪用品店。
小店明显仔细收拾了一番,花圈纸人都整齐地码放在墙头,一溜儿柜台也擦拭得锃亮。
齐子桓并不是个非常勤快的人,他只是太闲了。
小店关张半年而又重新开门,几天了一个客人都没有。他成天只能扎扎纸人,看看恐怖电影度日,近期的新片看完了,就开始回味《阴阳路》系列跟《人皮灯笼》这种老片儿。
看恐怖片的爱好还是跟着小惠养成的。这丫头有时会在店子无事跑来他的里屋小床上,熟练地关灯关门拉窗帘,然后打开一部恐怖片,缩在他身边捂着耳朵随时准备尖叫。
这会儿,齐子桓正在半躺半坐靠在这张小床上,手中把玩着木剑小塔,心里却想着册子上的存想功法。
从小立志为四个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的小红领巾齐子桓同志,终究开始研究起家学传承了。
还是那句话,都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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