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官府的人马赶到时,人影已经散去,只留下破败不堪的现场。

那些差役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装模作样,随便查查就草草了事,接着大摇大摆地回衙门去了。

天色渐亮,夏一言却是彻夜未眠。

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这坛水已经不复清澈透明,被莫名其妙的人搅弄地浑浊不堪。

他只觉得背上的担子压得越来越重,而且还不断地有人往这担子里扔东西,而且专挑金属、石头之类沉重的东西,偏偏还不知道什么人扔的,只好独自承受着这些未知的压力,穿行在寻求真相途中的迷雾里。

他看着那升起的旭日,脸庞如同刻板,毫无变化,悲观地保持着一种表情,甚至他的眼神都不能再反映出他情绪的变化。

他觉得很疲惫,很是疲惫,也很迷惘,还有一些担忧,以及许多细微复杂、难以言表的情绪。

当一个人同时被这么多烦丝捆绑时,他最终只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麻木。

本来他的目的是多么明确,意识是多么清晰,现在反倒变得有些迷迷糊糊。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迷魂的蝴蝶,不知不觉将他误导至一个错误的世界。

越理越乱,索性便任由它杂乱着。

旭日火红,通常身处绝望的人都会将希望寄托在初升的太阳上,仿佛能像红日一般得到一个新的开始,但他们大多已经神志不清,将黄昏与日出混淆,误将希望寄托给了薄暮夕阳,最终落得了个凄惨下场。

夏一言不同于他们,他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更加可靠的。

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救出林君千,哪怕刀山,哪怕火海。

官府只是装模作样地发了个檄文,甚至连搜查都没有搜查,仿佛不愿意打草惊蛇一般。

杨不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街道上的官兵,轻掩上窗户,道:“官府反应怎会如此反常”

安阳小之心思细腻,思考几番,道:“昨晚动静之大,官府却充耳不闻,驿站在我们去之前就一片狼藉,偏偏官兵在我们离开后才到达,怎么看都是阴谋”

夏一言道:“最重要的是,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批寻找林君千的人”

布置的现场、在驿站出现的一批莫名奇妙的人、装傻充愣的官府、行踪不明的刑部人马。是什么将这些片段完美无瑕地串接在一起?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那批人马会认为是我们劫走了林君千?

对了,是现场,狼藉的现场!

现场是我们来之前就被布置过的,谁会花这么代价,打晕那么多官兵来布置这样一个陷阱?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只会是一个人,也只可能是一个人——官府。

夏一言仿佛突然魔怔起来:“一定是官府和刑部人马串通好了,布置了这样一个骗局”

杨不凡听这么一说,似乎也理清了所有的线索:“那些刑部的人必定早就知道了还有一批人要劫走林君千,才设了这样一个局,让我们先行争斗,再得渔翁之利”

安阳小之道:“那昨晚刑部的人怎么没有出现呢”

夏一言冷笑一声:“他们必定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看我们并未火拼起来,才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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