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穿戴好面纱。”
一个伙计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头也不抬,双手垂放在腹前,言语恭谨,却是一副冷冷的不可违逆的口吻。
“娘子请随我来。。”
套在黑纱长面纱里,眼前乌黑一团,勉强能看见的就是脚下的路。还没太奇怪,只遮到离地一尺左右,因此地面的路还可看见。只是如今这样长的面纱已极少见了。而且,这面纱竟不是纱,厚厚的黑布,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一步一步,走的极慢。路的青砖漫过长亭,在两侧的扶靠断了之后,那路上便全是竹叶子。近来雨水多,小径未曾缘客扫,青黄不断的竹叶子跟地上斑驳的苔痕掩映,略微有些滑。身边的伙计适时的伸手扶了一把。
这种搀扶的力道、伸手的时机,显然是演练过无数回的。扶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隔着薄衫子,软绵绵的,白净又温温和和的,有这样伺候人的功夫,除了大内夏阿翁教出来的内侍,世上再无人能出其右。
地面更加阴暗,却干了起来。好像进了有房顶遮盖的院子。
跨过门槛,那只手扶着送入了门,门里又有两人各自搀扶了过来,这回应该是女孩子,极是轻柔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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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裴敏儿就接到接到食盒,发现今日送来的是紧急召唤的图案。心下惴惴,找了个借口,跟小芹出了门,直奔西市而来。
先是去看了看裕隆厚的织锦,又去玲珑阁瞅了瞅新的步摇,金钿,敏儿还看中了一组桃心的钿花。掌柜说这个是最新的样式,而且贴面的材料改良了,取的时候再不用使劲揭它,只需用水沾湿,轻轻揭掉即可。这可是好多了,敏儿不喜欢贴花钿的主要原因,就是晚上卸妆时,撕的好疼,还留下红红的印记。有了这个,以后没办法时,也可贴了,再不受罪。
小芹嘴馋,照例又去吃了些紫龙糕,金玲炙,才跟了裴敏儿一起进了九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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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有人带了她俩去了偏房,坐着喝茶。两人面面相觑,也只得无奈的等着。
一会子,一个男子拿着黑纱罩,让裴敏儿穿戴了,领了敏儿一个出来。
绕来绕去,走了半晌,终于进了屋子,脱下捂得难受的黑面纱。
房屋已经是很暗的,四周门窗都紧闭着,并无光线进来。
饶是这样,敏儿的眼睛还是揉了半日,才能看清楚,一个小小的佛堂,上面一尊菩萨像,旁边是两个力士,房屋里只有一盏灯。
这是一个暗室,两个侍女拿了她的面纱,站立在了两旁。
裴敏儿正疑惑,一个声音传来:“尊上问,近日为何没有消息送来?”
以为屋里并没有其他人,这时裴敏儿被吓了一大跳。
寻着声音,才发现力士雕像下面,一个女子黑纱覆面,全身俱黑,都罩在一件黑色花笼裙里。
那花笼裙的质地极轻软细薄,上面织有精致的花鸟绣纹。敏儿在宫里呆过,这样的质地,除了宫里贵人,等闲人穿不起,要百金一件,就是穿的起,也买不到这样的织锦。
那人背对着自己正在用一根长簪挑那盏灯,灯芯拨动,火苗一闪一闪,周围的影子也在晃动。
刚才才取下面纱的缘故,眼睛没适应黑暗,没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穿着黑纱的人,错看成了墙上的一道影子。
“回尊上的话,九芳斋的食盒送的太勤了些,吴王起了疑心,已经派人调查我和小芹的踪迹。因此我暂时不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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