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在屋内独自生闷气,照了照镜子,可惜镜子太小,没法瞧见全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腰肢纤细,腹部平坦,不过是两头丰腴了点。
玄凝之敲了两下门,端了茶盘进来。
元夕见状,扭头不理,想起刚才玄凝之维护之语,也不好意思翻脸,遂倒下假寐。
玄凝之放下茶盘,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缓缓言道:“永嘉南渡之后,世家子弟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食五石散;借清谈搏以名声,看似从容出入,望若神仙,实则肤脆骨柔,弱不禁风。而今时人皆以世家风气为样,长此以往,积重难返,何谈收复中原,更有覆国之灾。”
元夕没想到玄凝之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大动。没错,东晋后来要不是靠着北府军的厉害,早被苻坚手下彪悍的氐族人给灭了。屏气凝神,细听下去。
玄凝之继续说道:“我心中的元夕与众不同,虽孤苦无依,却能自创家业,身为女子,不输男儿……”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不为那些事和人争吵了。”元夕打断玄凝之的话,也觉得活两辈子和小丫头们计较这个,没脸!一时不好意思见人,把脸伏于席上,作鸵鸟钻沙堆状。
玄凝之更是觉得万分好笑,伸手过去拉,说道:“你我夫妻,有什么好害羞。你这样闷在被子里不热么?”见拉不动,想了一想,转移话题道:“元夕开个食肆吧,也卖茶和点心,如何?”
元夕一听赚钱的事情,来劲了,转身坐起来道:“我正想卖茶呢,除了雇个专门煮茶的,再找个人按四时节气不同,专泡花茶。每日卖的点心也按四时节气的饮食宜忌来做。里面食肆要卖我特有的菜式。你看如何?”
说着,抱着玄凝之的手臂轻摇。屋内有些昏暗,越发显得元夕容色娇美,玄凝之觉得手臂触之柔软,顿时抑制不住地血液沸腾起来。玄凝之甩开元夕,站起来极快地走出去。性情多疑的元夕顿时愕然,随即恶狠狠道:“哼!你嫌弃我与人争吵,让你没脸了!”
玄凝之顿住脚步,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想起来没沐浴呢,怕熏着你。”
元夕觉得是自己小人了,又是羞惭,又是感动,道:“我也去沐浴。还有事没和你说完呢,等会儿找你去!”
刘叔,荷叶诸人很是好奇:明明女郎与郎君下午闹崩,让众人担心得很;到晚餐时却有说有笑,似乎比之前更要好了。
饭后,元夕拉着玄凝之一本正经道:“阿凝,我有事情与你密谋。”
玄凝之觉得元夕妩媚可爱一日更胜一日,不知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暗道:便是由着她胡闹也罢,只要每日开开心心就好。口中应下:“好。”
夏末初秋,酷热已是强弩之末,月下凉风习习,秋虫呢哝,花影婆娑,一派安逸景象。
元夕和玄凝之窗下坐定。
元夕道:“阿凝,当下各国混战,各地混战,我虽不想趁乱建功立业成为枭雄,却怕命如蝼蚁任人践踏。所以,我想多赚些银子,给阿凝捐个小官,便可以正大光明多养些部曲。”
玄凝之两眼放光地看着元夕,点头应道:“好!”
元夕接着道:“我思量这北方有战事的地方,必然粮食布匹价格颇高,若是部曲够多,又有门路,便可以往北贩卖粮食布帛,再换金银珠宝玉器回来。”说罢看看玄凝之的脸色。
玄凝之知道战事指的是秦王苻坚常兵侵梁王张天锡之地,欢喜地看着元夕直点头,拍案道:“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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