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泽见宇文天暗露嘉悦之意,众人又欣然奉命,不由哈哈一笑,“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恰逢三月初三,古人有曲水流觞之雅会,难得王爷能到我这小园盘桓,文泽也效古人风俗,预备下流觞一事,只是,这觞停之处,还请接觞者或诗或赋,再不能的也要讲个笑话,否则就要罚酒三大海碗了!”。
众人哄笑应了,又有侍女流水般的撤下看盘,布下冷盘。虽然穿插往来,可是环佩不动,钗环不惊,雅肃井然。
李文泽拍拍手掌,就听一排管箫之声幽幽响起,借着水意仿佛从天际渐近。不过片刻,一团浓翠从庭中缓缓漂下,邓任飞离得颇近,已然看清,竟是个径约五尺的王莲,形似扁舟,翠盖上坐着个稚龄少女。少女右手托了一只白玉雕成的莲花盏,左手拈了个兰花诀,轻摇款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殷红花瓣,从她的指尖飞旋,落在少女身上,或落在翠盖上,兼又一两片飞向溪水,都像雪花般随落随化,曼妙无常。
不多时翠盖离众人宴席之处更近,大家都闻到一股奇香渐郁,正是从少女右手的莲花盏内穿出,原来李文泽此番宴客所用美酒名叫流香,依古法酿制,端的清凛馥郁。有诗赞曰:“袅袅起玉光,氲氲远流香,泥封黑丝瓮,罗列勾馋肠。未尝新酒味,紫府忘还乡”。说的便是这流香酒。
王莲蜿蜒着从溪水上飘过,在邓任飞跟前打了个旋,竟然缓缓停住,邓任飞哈哈一笑,长身玉立,口中郎郎道“羽觞随波泛,翠盖引风流,脂香销艳迹,一只春独秀”。说罢俯身拿了少女手中玉盏一饮而尽,伸手将少女从翠盖之上扶下,那少女便乖巧的偎在邓任飞的身畔添酒。
那箫音渐高,又一朵翠盖飘来,众人此时都看出了兴致,细细留神,翠盖之上又是个标致的女孩,一对吹弹可破的小手被风吹过手中杯酒液涟漪轻颤。
那个盐运司提举叫做江城,素来是个放荡不羁的主,竟然把王莲扯到了身边,俯首先一手拿过少女手中的酒杯,饮罢仰头念道:“花开并蒂无双蕊,一点春心初绽时。好酒!”竟大手一挥,勾着女孩子的腰,就给拎抱到腿上,猴急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嬉笑着也不去管他,上游又飘来一朵,此番那少女趴在翠叶之上,手足皆从背后托举,攒成个十字花样,最为稀罕的是女孩子如同凝露一般随着翠盖旋转个不停,偏那杯中之酒不偏不倚,连水光都罕见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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