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任飞慢慢的揩着手,其实韩家真是没什么可挑的,家风正,内院也清和,天远那孩子也儒雅温和,是个好性的。思量半晌,回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话儿,只看月儿心意罢!你那女儿全是你娇纵坏了,哪肯老实听爹娘的话?”
梅娘梭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如何全怪妾身?未尝没有三爷的功劳吧?一串儿钱掉在门槛上,里外都是半吊货!”
她这一瞥,徐娘半老风情正好,邓任飞哈哈一下,凑到她耳边说道,“这会子你嘴儿倒厉害了,昨儿夜里怎么不见你这么会说?回头老爷再告诉你什么是半吊货?”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梅娘万没想到他竟会调戏自己,不禁脸儿一红,啐了一口,“老不正经的,快忙你的去罢!”
话带三分羞,春情七分晕染眼角,邓任飞也不在意成婚这么多年,这妇人竟也能有此媚态,心里一荡,倒有心再调戏几句。
夫妻两个正耍花枪,外头丫鬟来报,说是韩家表少爷来见礼。
说曹操,曹操到,夫妻两个忍不住对视一笑,倒不好闹下去。邓任飞便出去领了韩天远,往寒碧堂去了。
李子涵随着父亲李文泽来时,寒碧堂的花厅子内,花廊下的席上已经坐了大半的人,李子涵坐定后,环视寒碧堂,心中大为赞赏。
时下从京里传来一句俏皮话,“树小房新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这话贬损的就是那起子暴发户。世家旧族讲究的就是底蕴,不看旁的,哪家哪族几代绵延繁息下来,祖宅会没有积年的古木呢?
寒碧堂里,三株三丈高的桂树,也不知都长了几百年。巨大的树冠如亭如盖,把寒碧堂笼在伞下,也不知是先有的树还是先有的屋。更奇的是,不知邓府的花匠是怎么伺弄的花草,原该附垣弄巧的荼蘼,竟从参天树羽中长出,伸展钩缠,宛若垂缨,雪白的花朵于半空中剪碎虚空,牵枝扯蔓,攻城掠地,一路开到花廊上。
邓任飞站在檐下,环视与会诸人,少年公子,或文质彬彬,或风仪郎郎,或光华内蕴,或锋芒外露。他心里思忖,定要与月儿好好挑个绝世好男儿才好。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冒疆虽不算贤主,幸满座齐聚嘉宾。有道是,瀚海知名,词坛听玉,一杯未尽,落韵飞英。今日这酒,喝的就是风流二字,诸位还请放量尽兴才好”
邓任飞说完,满座纷纷应和,打横作陪的名叫王谦伯,出自嘉兴著族,少年时与邓任飞一道求学,素与邓任飞交好。待邓任飞说完,王谦伯朗声道,“你家这飞英宴,自来捉弄人,好好的喝酒偏要弄什么湿的干的,好容易我现在也做了爷爷,再不陪你玩这劳什子,还是让那些小孩子们做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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