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哑巴被送去了省人民医院，经诊断，他深身有多处皮外伤。引起皮外伤的原因是老哑巴视力忽然变得模糊，他在半夜起床时不慎摔倒。刚巧负责他生活的村干部小黄去北京旅游，忘了安排其他人帮忙照顾老哑巴。老哑巴视力变得模糊的原因是头部长了个垂体瘤，垂体瘤压迫到视觉神经，导致视力严重受损。医院给出了治疗意见，认为应该马上进行开颅手术，将垂体瘤切除。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挽救老哑巴的视力。要不然，老哑巴最终将变成盲人。
村委会经费不多，支付手术费成了问题。更大的问题是老哑巴没有其他家人，手术前后由谁来照顾？村委会主任跟王方开玩笑，说老哑巴病倒是他最先发现的，老哑巴肯定跟他有缘分，不妨让王方去照顾老哑巴。依了医院护工的收费标准，村委会每天可以支付200元的护理费给王方。最后，主任还调侃王方：“老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识字。他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说不定你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独门资料。”主任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王方，他决定把这个差事给接下来。
村委会在全村范围内进行了募捐活动，收到了4万多元的善款。这些钱，还不足于支付老哑巴的手术费用。于是，村委会差了人在当地有名的一个论坛上发了帖子，把老哑巴的情况作了简要的介绍，号召广大网友捐款。
老哑巴的手术定在28日举行。依了院方的要求，王方提早一天就到了医院。手术之前，护士把老哑巴仅剩无几的头发也全都剃光了。光着脑袋的老哑巴看起来精神多了，他甚至还冲着王方难得的笑了笑。8点整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由护士直接推进了2楼的手术室。
当天同时进行手术的有四个人，手术室外坐满了过来陪伴的家属。他们表情紧张，神经棚紧，目光焦虑，且自始至终都在留意着手术室的大门。只有老哑巴这边，就王方一个人孤单且悠闲地坐着。虽然现在他是老哑巴的照顾者，但是老哑巴跟他非亲非故，手术成功与否，跟他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他还是希望老哑巴能平安出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恍惚中的王方看到有只洁白的大鸟从手术室飞了出来，消无声息的在家属等待区上空绕了几个圈，然后消失了。这是一只很奇怪的鸟，它消失之后，王方怎么也想不起来它的长相来。最奇怪的是，除了王方仰头凝视它之外，几乎所有的其他人，仿佛都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手术室的大推拉门关得紧紧的，这只大鸟是如何飞出来的呢？手术室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又如何会有大鸟的存在呢？细想极恐怖，王方心头狂跳，难道老哑巴出了事？
过了一会，有个手术失败的车祸患者被推了出来，等候着的家属哭成了一片。有个老女人，应该是死者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绝望的眼神，让整个家属等候区里的每个人都无比酸楚。王方觉得鼻子酸酸的，他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也湿了眼眶。
老哑巴的手术整整进行了6个小时。在这漫长的等候过程中，王方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有人成功的通过手术，产下了健康的婴儿，婴儿的祖父母高兴得热泪盈眶，喜不自禁。有人手术失败，听到消息的家属痛不欲生，嚎啕大哭。下午近14点钟的时候，老哑巴终于被推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像是一段木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主刀的医生出来了，他瞄了眼仍陷在深度睡眠中的老哑巴，然后跟王方说，手术很成功。虽然老哑巴年纪大，可他的身体机能依然很好。在重症病房观察上两天后，如果没有其他并发症发生，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来。
王方跟着医生，把老哑巴送回六楼的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在监护人那一栏签了好几份书面资料后，他就被护士赶出了重症病房。护士告诉他，可以到附近的酒店休息了。有什么情况，医生会随时打电话通知他。酒店离医院不能太远，接到医生电话后，必须要在15分钟内赶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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