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小哑巴和高小妹的处理问题,这批与大部队走散了的解放军起了争议。有些人认为放了他们,影响不大。因为雷虎镇国军只驻有一个地方团,绝对不敢主动攻击渡海解放军。也有人认为,为防止万一,得把他们一块带去解放区。待到进入解放区后,再释放他们。最后还是他们的主官定了调:把他们关在一间守林人废弃的石头屋中,待晚上部队出发时再放了他们。
于是,小哑巴和高小妹都被带到了石头屋。石头屋是守果园的果农临时搭建的,面积不大,里面用木板搭着一张小床。小哑巴头上的伤口已经做过处理,但脸上依然有很清晰的血痕。他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非得去方便,便不会落到这般境地。解放军派来了一个翻译,跟他们解释清楚了,不会伤害他们。等晚上就会放他们走。翻译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们带来了饮水和粮食。
高小妹依然在小声的哭泣着,那种被强行搂住并被死死的捂住嘴巴、鼻子的感觉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害怕极了,心里想着母亲,难免伤心掉泪。小哑巴本来已经了平静下来,但是高小妹的哭泣声又让他变得深身燥热,心急如焚。高小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出了这事,他如何向吴小莲交差?
小石屋外头的士兵大多都躺着休息。经过一天一夜的海上飘荡及激烈的战斗,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用过简单的午餐后,便都昏沉沉的入睡了。站在外围警戒的,是几名接应的琼崖纵队的士兵。这一片荔枝林,由一棵棵高大茂盛的荔枝树组成,荔枝树遮天蔽日,树与树之间只有很少的间隙。正是正午时间,但是没有多少阳光可以穿过层层叠叠的荔枝叶照射到地面上来。这样的密林,自然是隐蔽大队人马的最佳场所,怪不得解放军的指挥员会让部队在这休息。
正是绿肥红瘦时节,荔枝树上结着一簇簇的小果实。地面上,掉了一地的小荔枝果。荔枝树果实多,刚挂果的时候,总有一部分小果实自然被淘汰掉。荔蝽虫喷出的恶臭,在林间到处都可以闻到。
小哑巴站到小石屋的门口,试着推开木门。谁知道木门也只是虚掩着,根本就没上锁。人家对他们两个本无恶意,也没太放在心上。一个小女孩,一个哑巴,能扯出多大的动静来?他走了出去,也没人管他,大多数的士兵都还在梦乡中,给他包扎的军人似睡非睡,看到他走出来,也只是挥手让他退回而已。
退回到小石屋的小哑巴拿定了主意,他要带着高小妹逃出去。小石屋的墙体,是用一块块的空心火山岩修筑起来的。小哑巴蹑手蹑脚的从顶上开始,把后墙的火山岩一块一块的拿下来。没多久,一个可通人的洞口出现了,小哑巴背着高小妹,小心翼翼的钻了出去,并快速的隐没在茂密的从林中。
有受惊醒过来的士兵要去追赶,被他们的首长摆摆手制止住了。有线报报告,雷虎镇上的守军已经向他们躺身的地方扑了过来。他们的位置暴露了,追捕小哑巴与否,与事无补。于是,解决军紧急集合,马上开拨,向森林的深处转移。国军士兵赶到的时候,他们大部队,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大山深处。留下掩护的一小队士兵,交叉掩护,交打边撒,很快也散失了个无影无踪。追击的士兵踏响了两个预埋的地雷后,国军也不敢再继续追下去。他们只是隔空放了一排泡弹,便撤回了雷虎镇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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