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粮所,左走五十米,也就是日常的早餐店。六间平房,那一家人占了中间的两间,一间,作早餐,一间,也就是从事补鞋之类的杂项。三代人,就这样子生存着。
现在,那些猪肉佬已是陆续离去,早起的学生还没出行,昏黄的灯光下,有的,只是两位客人。
王伦走了过去,早上有些寒意,总得有些吃食,舒缓一下倦意。
小店的老板,也就是忙碌着的夫妻两人,见着王伦,有些吃惊,惊讶于王伦的出现,对于那一柄铁剑,倒是没有多大疑惑。
虽说彼此虽是邻居,但王伦和这两人倒是没有多少交清。王伦平日里深居简出,加上有些傲气,彼此性情有些不合。至于早餐,多是在家里煮些面条了事,也是极好。
随意点了份米粥,搭配上两碟小菜,王伦独自坐在一侧,铁剑架在椅上,颇有些意味。米粥小火熬了有一夜,正是粘稠,乘热搭配凉菜,有些酸爽。这是外面世界没有的滋味。
另一侧,还有两人没有离开,和早早出发的队伍不同,这两人,在南镇上,还是有些名声。
解屠夫,是个富贵人,靠着祖传下来的肉摊子,颇有些家资。平日里吃喝无酒无肉不欢,加之说话做事有些蛮横,一般人畏他几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人物。最关键的事,他家的女儿,有着出息。和王伦是同一批考上大学的人物,只是声势被王伦压下罢了,毕竟,是个女的。现在,也就是在大帅府上作了个文职,很有前途。
而解夫人据说是尚书堂出来的姑娘,操持家政,很有一手。解屠夫家里,收留着饥荒年从蛮夷那里逃难来的两个女的,大丫,二丫,被解氏调教得很规矩。
能和解屠夫攀谈得下来的,想来也是志趣相合的人物。那人,王伦都是不大了解,只知道人称“庖丁”,手下有一支队伍,终日帮衬宴请,处理餐饮,同时,也在镇上的几家酒店有着兼职。逢年过节,大户人家,都会请他前往帮厨。王伦都是没想到庖丁和解屠夫聊得来。
只是看着两人不急不慢,或许,和其他人谈不上,也是合理。
王伦没有心思和他们闲聊,那解屠夫更是看王伦不大顺眼,毕竟,他那宝贝女儿,也就是被王伦压着一头,但也不敢得罪王伦,自是自顾自地说着见识。
明明就是啃着几口牛腩面,解屠夫偏要做出一副酒醉迷糊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脸颊两侧横肉,有些摇晃。
说着旧事,王伦本来也没有那心思聆听,偏生那解屠夫说事的地点和王伦有着关系。
唏嘘几口吃下,解屠夫吐着粗气说到:“庖丁啊庖丁,别看你终日奔走,但轮钱,你比不上我,轮见识,更没法比。”手拿着筷子,就是敲打那大碗。
庖丁,不语,只是看着解屠夫,就等着解屠夫发话。两人也是相熟,庖丁自是知道解屠夫没指望对方反驳,就是遇见了稀奇事,想要吹嘘一番。
“叶敬那村子,庖丁你知道吧?”
庖丁“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想着那里近期有什么稀奇的。
“嘿嘿,早几天那村子有人贺寿,就是我开车给他们送的猪肉。嗯,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没邀请你帮工。”
“去的时候还好,回来的时候,路过那靠路边的山沟,对,就是那一条泄山洪的水沟,你猜我见着什么。”又啃了几口面条,就是不说下去。
这下子,庖丁有些不乐意了:“我说姓解的,说话利索点行不,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
这下子,那早餐店老板,一个三十出头的男的,有着秃头,也没有几根胡须,显得有些类似宦官的那一种秀气,也是觉得有意思,丢下忙着的妻子,就是拿了一张椅子,顺手上了碟花生,也是要听听见闻。都是熟人,也不差那点东西。
“嗯,我开着我那车子,你们知道的,就是嘉陵摩托,名牌的,过那山沟的时候,车子有些问题,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对。我以为可能是那坡度不大好,就熄火下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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