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庸最终昏睡过去了,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

胡大夫对他的症状却万分不解,因为并没有在姜伯庸身上诊断出其他病症。

最终胡大夫只能用笨法子,让姜家人下次再见到姜伯庸这般异常之时,只需小心防着不要让他伤害到自己,等病症过去之后,再辅以补汤养身。

“阿娘,为何楚姨娘会这般对待五哥?”

姜元羲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此时她已经包扎了伤口,跟着郑幼娘回到了世安苑。

以前一直不觉得,姜元羲想了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才发觉楚姨娘漠视五哥的?

是从五哥坠马开始。

五哥高热不退的时候,楚姨娘确实是尽心照顾的,至少给五哥换帕子擦拭额头等等,没有假手于人。

前提是没有碰到她的事。

倘若与她有关,楚姨娘就会以她为重。

仿佛五哥无足轻重。

听到女儿的问话,郑幼娘叹息一声。

“想来你也听说,楚姨娘是阿娘从郑家带过来的侍女。”

姜元羲点头,“嗯,五娘知道,楚姨娘跟阿朱姑姑一样,都是阿娘的贴身侍女。”

“当年阿娘怀你三哥的时候,精力不济,吐得厉害,无法照料你阿爹,就让阿楚去伺候。”

郑幼娘悠悠一声,慢慢向女儿讲述当年事。

姜元羲微微颔首,大家主母怀有身孕,无法伺候夫君,让自己贴身侍女去伺候,也是应有之义。

“阿娘怀胎九月之时,阿楚刚好有了身孕,阿娘那一胎怀的辛苦,你三哥又调皮,就提前了出生。”

郑幼娘却摇了摇头,“当时阿娘生你三哥时,甚是凶险,其后月子也是坐了双月子才慢慢调养好身子。

可阿楚却将此事揽上身,以为是她怀孕之顾,让我早产,当时她想要一碗药将你五哥给了结。”

姜元羲倒吸一口气。

“被阿娘拦了下来,说这是姜家的孩子,我才是孩子的母亲,我做母亲的都没有生气孩子,她如何能擅自下手?”

郑幼娘脸上情绪复杂,“你五哥保了下来,却成了东西两府唯一的庶子。

阿楚就钻进了死胡同,以为是她之故,才让我这个做姜家冢妇的媳妇儿在其他妯娌跟前丢了脸。”

郑幼娘抚了抚姜元羲的脸,揽着她往自己怀里靠,“你自己也知道,阿娘出身郑家,在东西两府来说,是所有媳妇里出身最低的。

阿娘这些年上敬公婆、体贴夫君、友爱妯娌、善待你五哥、下对家仆赏罚分明,得了你祖父的赞赏,才让整个姜家没有二话。

可一开始的时候,阿娘刚嫁进来的处境可不是现在这样,当时真的是如履薄冰,为了在姜家站稳脚跟,阿娘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所以当时阿楚对你五哥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你五哥的存在让阿娘被人看笑话,更是将阿娘当时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地位再次弄得摇摇欲坠,许多人都觉得阿娘连个侍女都管不好,连心腹侍女都背叛阿娘。

所以你五哥差点就没法来到人间了,你楚姨娘对阿娘一直心存愧疚,总觉得要是没有五哥,当时就不会让阿娘陷入如此尴尬的地步。

可你五哥又有何错呢?毕竟是你阿爹的孩子,是姜家的骨血,阿娘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剥夺了他来到人世间的权利?”

至此,这段陈年旧事终于在姜元羲面前显露了真相。

她心中堵得厉害,难受至极。

她能责怪楚姨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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