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人魔道:“这么多后生小子?还有谁有这等功夫?”

飞天**道:“那石林姓帅的,算得一个,少林那傻和尚,也算得一个,丐帮姓雷的、姓张的,也算得上。就是沙陀教的李之孝,也是一号人物。”

黑心人魔见他谈得这么多,如何肯信,心道:“你自己武功差,见了比你强的,就认为不得了。”

飞天**见他脸上神色,素为不信,又道:“二哥,你别不信,沙陀李二爷武功如何?那石林行帅的,不逊于他。但就剑术而言,只怕李老大也不是对手。”

黑心人魔道:“开什么玩笑!李教主袭少林、灭丐帮,武功何等惊人。”

飞天**道:“沙陀教夏左护法武功如何?”

黑心人魔道:“他曾为北方武林盟主,武功自然极高,那又如何?”

飞天**道:“他就是败在丐帮雷天动手里的。”飞天**乃是恶魔谷在江湖上打探消息的人,因此对江湖上的事颇为清楚。

黑心人魔道:“你是说沙陀教不能一统武林?那姓雷的,武功能高过他师父,哼,长他人志气。”

飞天**笑道:“二哥,咱们跟沙陀教可不是一家人,老大在信阳还帮了少林一把,沙陀教对咱们可是满腔敌意的。”

飞天**手脚利索,说话之间已经生了篝火。

黑心人魔坐在火旁,半响道:“老五,当日浉河龟山大战,你是看到了的,你说老大不是耶律红石之敌,可是真的?”

飞天**道:“是啊,两人对了三掌,老大落了下风。想当年老大多威风,咱们都不是对手。”

黑心人魔道:“哼,被美色耽误,武功不进反退了。也说不定是那耶律红石武功太高。”

飞天**道:“耶律皓南与刘长功武功差不多,两人十年前就比过,不相上下,所以这耶律红石武功不会太高,与二哥你差不多。只怕确实这些年,老大被掏空了身子,武功荒废了。不过跟这骚货风骚这十几年,也是值得。”

黑心人魔道:“老五,我看你对老六很有意思啊!”

飞天**跳起来道:“二哥,别乱说,老大知道了可不得了!”

黑心人魔道:“你慌什么!老大现在不配当老大,还敢把你怎样。何况老六为啥要跟老大,还不是把老大当枪使,要对付李开国,老大不在了,她还会为他守寡不成?你不就有机会了。”

飞天**吞了一口口水道:“二哥,你有啥想法?他妈的,李开国这小子真他妈艳福不浅!”

黑心人魔道:“老五,咱们当年那是过命的交情,我待你怎样?”

飞天**道:“二哥当年收留我们,独抗中原武林,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对我额外照顾,那也是不用说了,五弟我记在心里。”

黑心人魔道:“现在沙陀李教主灭了少林、丐帮,已经统一了北武林,日后一统江湖,也是指日可待,咱们与沙陀教联合如何?咱们可不能在逍遥谷里待一辈子,你就不想这花花世界?”

飞天**道:“二哥,我看你急往少林,是不是出谷之时就有这打算?只是咱们与沙陀教敌对很久,就是我,沙陀教只怕已经欲杀我而甘心,要去你自己去,我当不知道就是。”

天动听得此处,也是吃了一惊。

黑心人魔道:“刘长功毙命之后,沙陀教的闻军师给我来了封信,愿与我结交,请我们出山,共建基业,答应我今后可以纵横天下。你冒犯李家小姐之事,也绝不再提。我也想好了,如果大家听我的,奉我为老大,老五,我把老六给你。”

飞天**听得要把老六给他,又吞了一口口水。

飞天**道:“二哥,咱们两人,也扳不倒老大啊!老六铁了心要跟李开国作对,到时只怕不会跟我们。四哥与李家也是死对头,多半也不会跟咱们一条心,三哥与你是过命的交情,你跟他说好没有?咱们三对三,有李家支持,还有点胜算。这闻过虽是军师,但毕竟不是说话算数之人,到时别没吃着羊肉反惹一身骚。”

天动更是吃惊,没想到沙陀教居然连恶魔谷的人也要招纳。

黑心人魔道:“这你放心,老三肯定跟咱们。老六虽跟李开国有仇,但你想,这男女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不就是李开国抛弃了她嘛,到时李开国手指头一勾,她就说不定又回心转意了。”

飞天**道:“还是别回心转意的好,不然我有啥搞头!”

黑心人魔道:“老五,你别说我哄你,到时老六真的有跟了李家老二,你可别惹是非,别说我到时不帮你。到时哥哥负责给你找个如花娇娘就是,绝不逊于老六。”

飞天**道:“天,我连老大都不敢招惹,到时我还敢招惹李家。老六吧,不光是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绝活,哎。”长长地叹了口气。

黑心人魔道:“老五,不是我说你,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看你,这些年,武功长进了吗!我师父言道,好色之人,看见美女就心动,说明不是沉稳之人,练不得高深武功,我以前还不信,我看到你呀,就信了。”

飞天**道:“那李开国到处留情,人家武功也没落下。”

黑心人魔看了看外面道:“外面雪停了,咱们走吧。”

飞天**道:“二哥,你跟沙陀教谈好没有,到时别是人家诱敌之计,沙陀教可不差咱们这号人物。”

黑心人魔道:“当然只说了大概,这等事不当面,如何谈得清楚。你放心,如果沙陀教想要擒拿我们,哥哥陪你一条性命就是。”言下之意,要与沙陀教死拼。

飞天**道:“二哥,还是小心为好。我看沙陀教到处招纳高手,倒是真的。”

黑心人魔道:“到处招纳,有哪些人?咱们去,那是给他面子,他还不好好看重咱们?”

飞天**道:“二哥,不是小弟打击你,人家招纳的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据说有‘青海双煞’、‘天山老怪’和‘雪山三恶’等人,那天山老怪我是见过,看样子传言不虚。”

黑心人魔笑道:“都是我辈中人,看样子李家是求贤若渴,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走吧,我去会会这狗头军师去,看他打什么主意?”

其时大雪初停,天色放明,两人起身骑马而去。

待两人去远,天动和花蕾跳了下来,将就火堆烤火。

花蕾见他沉默不语,脸有忧色,问道:“怎么哪?你担心什么?”

天动道:“李家到处招纳邪派高手,看样子不久就要南下了。咱们得通知大家注意,别准备不及,咱们走吧!”

花蕾道:“正是,这些人武功好生邪门,咱们可得提防着点。”两人到后院骑马前行。往北而来,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集镇,街上还有人做买卖,原来是乡人正在筹备年货,当天正是赶集之日。

花蕾跟着天动,见他在街角下马,走向几名乞讨的乞丐,他拿出五枚铜板,一枚一枚以次投入左边乞丐的破瓦里面,那乞丐连声道谢,也无其他言语。他又如此,给三个乞丐都投了五枚铜钱。

花蕾心道:“这是接头暗号?”

却见天动回来,摇头道:“不是我帮中人。”

两人见天色不早,准备打尖住店歇了。街上还有行人,两人牵了马前行,一路上打听客栈位置。两人打听好客栈位置,拐过一墙角,果然见客栈在前。

只见一人,迎面而来,穿了蓝色大褂,头脸俱圆,甚是富态。他抱拳道:“见过两位客官。”这下甚是突兀,天动暗起戒心。

只见那人抱拳,左掌平放,右拳握住,食指向天,天动大喜,知道是丐帮众人。想来是自己刚才与乞丐接头,被这人看见,因此在此相候。他拉开衣襟,露出打狗棍,那人一挥手,往前而去,走了两百来步,在一处大门前停下,天动抬头一看,乃是一座老院,上书“茂财院”三字,看样子是生意人家。

三人进院,那人关了大门,回身一拜道:“属下嵩山香主向大年拜见帮主。”天动忙与他行了帮中见面礼,又介绍了花蕾来历,三人在客厅坐定。

向大年道:“帮主,我们算帮主行程,也该到了,只是沙陀教盯得太紧,不敢轻易露面,只得每天在街上看着,是否有人前来接头,不想今日得见帮主,帮主前来,不知有何训示?”

天动道:“你发出讯息,就说沙陀教招纳邪派高手不少,让大家小心在意;丐帮弟子,打起精神,注意及时打探消息,监视沙陀教行动。”向大年领命,出去用信鸽发了讯息。

当晚向大年亲自做了一桌好菜,叫来几位丐帮弟子相陪,花蕾见这些丐帮弟子穿戴甚是整齐,倒不像乞丐,暗自奇怪,猛然明白,这些人在这危险之地,定然不好穿乞丐服装,以免惹起沙陀教注意。当晚,两人就在“茂财院”歇了,第二天又再前行,花蕾怕沙陀教已知两人信息,又把两人妆容变了,变成两个四十来岁的商人,将天动脸颊厚厚敷了一层,天动看起来胖得多了。

走在半路,花蕾道:“听说你们丐帮污衣派和净衣派之别,我看昨晚的向大年,就是净衣派的,是不是?”

天动点头道:“正是,你看得很仔细嘛,我们丐帮,里面有很多流派,不只是污衣、净衣之分。”

花蕾大感兴趣,想不到这乞丐还有许多分别。

天动道:“丐帮里面,还有范家门、伍家门之分,现在又有了李家门之说。”

花蕾大是好奇,问道:“这三家有啥说法?”

天动道:“你老乡孔圣人绝粮于陈蔡之地,你听说过吧?”花蕾点头。

天动道:“孔圣人带领门徒弟子,在陈蔡之地绝粮,寸步难行,时有范丹,乃是当地乞丐之首,还有余粮,孔圣人派颜回前去借粮,方才解了急。圣人许诺,欠范丹的粮,由孔门弟子偿还,凡是门上有画,家中有书者,都是孔门弟子,丐帮皆可上门讨还。如有恶狗挡道,可拿棍敲打,所以后代丐帮弟子,到了读书人家里乞讨,都说是读书人祖师爷孔圣人欠了乞丐祖师爷的恩情,他们是来讨还债务的,因此自称范家门。我这打狗棍,就是这样来的。”

花蕾哈哈笑道:“那你们丐帮范家门可不缺吃喝了!那伍家门又是何来历?”

天动道:“这事跟伍子胥相关,伍子胥你知道吧?这人在楚国之时,父兄被楚王杀了,一家人只他一人逃得性命,过韶关时一夜白发。”

花蕾道:“我知道这典故,人家是大将军,与你们乞丐有啥关系?”

天动道:“你这有所不知!伍子胥过韶关后,他要到吴国去,身无分文,如何去得,也只得乞讨,只是他面薄,不好开口乞讨。”

花蕾道:“他不开口,别人还会施舍给他?”

天动道:“所以啊,这伍子胥想了一高招,他身上有笛子,他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就用笛子吹奏,讨要钱粮,行乞途中,被公子光发现,才作了吴国大将军。后代也有家道中落,被牵连发配的入了丐帮的,这些人就学伍子胥卖艺乞讨,自称伍家门。为什么我们乞丐被人称为‘叫花子’,就是因为吹吹打打,也就是这里来的。”

花蕾道:“那李家门又是何来历?又跟哪位前辈名人有关?”

天动笑道:“这可不能轻言,这与当朝两位太后有关。诽谤皇家,皇家知道,那是要治罪的。”

花蕾笑道:“哎呦,堂堂丐帮大帮主,还怕朝廷治罪。你说来听听,难不成这太后还当乞丐。”

天动笑道:“还真是,当今天子,其生母曾流落民间,靠乞讨过活。”

花蕾笑道:“你欺负我不知道吗?皇上生母李太后,被封为庄懿皇太后,什么流落民间!”

天动笑道:“你所言不假,只是当今圣上,亲政之前,不知自己生母是李氏,只道自己是刘太后所生,杨太后所养,直到刘太后去世后,才知自己是李太后所生。民间艺人,编造出故事,说刘太后为了得宠,自己不能生育,就要自己提拔的李太后服侍先皇,果然李太后争气,怀了龙胎,刘太后使了心计,成李太后生子昏迷之时,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将当今太子换了,污蔑李太后生了妖孽,将李太后贬黜冷宫,自己几日后又假装生子,乃是当今圣上了。”

花蕾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不对道:“我听人言道,刘太后出身贫家,能干了得,她待李氏不薄,她当政之时,虽然夺了李氏亲儿,但也没好薄待李氏,还让她亲儿子当上皇上,李氏去世之时,还以皇后之礼葬之。当年皇上年幼,太后临朝,也算是一代明君,对当今圣上,也视如己出。当年好多人劝她学武后称帝,三十时陈琳画《武后临朝图》讨好,她掷画于地说:‘吾不做此负祖宗事’,可见十分圣明啊!后来皇上亲政,知道生母之事,听说自己生母被刘皇后所害,还追究过人,但发现刘太后并未害死自己生母,还给了自己生母身份名号,方知觉得自己对不起刘太后。”

天动道:“是啊,刘太后一世,可说文治功劳非浅,只是夺李太后亲儿,还是亏了阴德,所以民间编了故事说她,说她迫害李太后,让李太后流落民间,靠乞讨为生,李太后有黄色锦帕,长宽尺三,当年皇上所赠,因此别人看在皇家份上,多少要给点,后来有些丐帮弟子,就说自己是刘太后门下,到处乞讨,这就是李家门的来历。至于刘太后虽然会打花鼓戏,也曾卖艺求生,但大家不喜,没人说是她门下。”

花蕾道:“当今天子还在,大家编这故事,也不怕管家追究?我们北边怎么没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天动道:“此故事在扬州等江南之地流传,有些茶馆在说,也不是到处流传。”仁宗在朝,如何能容别人编排自己母亲曾为乞丐,何况刘太后和李太后之事,乃是禁忌,茶馆酒肆焉敢公开宣讲,个别茶馆,宣讲此故事,也是换了姓氏封号,假托前朝,听书者心知肚明而已。

两人骑马慢行,这日到了嵩山脚下,离耶律皓南前来之日,还有两天。两人在山下镇上住了,第二天见镇上沙陀教弟子来了不少,自然是前来清道的了。两人到了嵩山脚下,但要如何混进少林,也是大伤脑筋,天动原意,自己天黑之后,夜探少林,但也知道,少林此时,高手不少,要夜探少林,着实不易。

两人吃了午饭,出来勘察,看有何良策,两人闲逛店铺,假看货物,看是否有机可乘,进了少林。两人正在一虫草店里看那虫草,只听“得得”之声,只见两驾马车,每架车上坐了两个和尚,运了青菜、萝卜和豆腐等,往少林而去;原来是少林在镇上采购食材,运送上山。

天动心里一动,将花蕾拉出虫草店,低声道:“蕾蕾,你自己回客栈,不要乱走动,我出去看看。我没回来,你不可轻举妄动,三日之后,我没回来,你自己去找向大年,让他助你回岳阳。”

花蕾听得如此,很不愿意,但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去了反而是天动累赘,只得委委屈屈答应,一人回客栈去了。

天动离开大道,往西面山脚而去,见前面有一户人家,院子里面堆了萝卜,怕有大半车,就上前敲门,出来一老汉。

天动道:“老人家,我出来买点萝卜青菜,不知老丈这些萝卜咋卖?”

那老者道:“这个不卖,上面寺庙已经定了。”

天动心里一喜道:“老丈,这买卖哪里不是做,我也是在镇上没买到,才找到你这里来的,少林把菜都买完了,我的客人还不全部喝粥啊!老丈,你发个善心,这样,少林给啥价,我们多出五成,你看成不成。”

那老者一听天动价格开得不低,顿时心动,听见天动外地口音,见他打扮,只怕是在此镇上做饮食生意的,心道:“老子以前在镇上吃饭,卖得那么贵,现在不宰你几个钱,对不起老子!”

当下说道:“这堆萝卜,怎么也值得二两多银子,看你外地人,在此不易,就给二两银子就是。”

天动连道:“好说,好说。”从怀里掏出一叠交子,抽出一张二两的,给了那老丈。

那老丈道:“你胆子到大,在这里随身带这么多钱票,不怕遭人抢了。”

天动笑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走南闯北,遇见不少强盗,我没抢他们的,也算他们烧了高香。哼!”

那老丈见他说得凶恶,不敢再谈这些,问道:“这些萝卜,你如何带走?”

天动道:“先放在这里,我还要去出去买些,等会一起来拉。”说完出院而去。

他装模作样,又到另外一家买了些萝卜青菜,正在这时,刚才那老者前来,让他赶快回去,说是少林的大和尚找他。天动心中暗笑,随那老者回去。

只见门口站了两个和尚,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另外一个偏瘦,路边停了马车,见天动过来,那浓眉大眼的和尚过来,喝道:“这是我少林买了的菜,你来瞎搅合什么!”说完伸手一推。他听说天动是外地口音,因此想要吓唬住天动,手上暗运劲力,要天动吃点苦头。他手上刚搭上天动肩头,只感到手上一震,被震得退了一步,天动也假装退了一步,高声道:“想抢人吗?”

另外一个和尚,见同伴没占到便宜,合十道:“这位施主,我们少林,原先跟周老施主已有约定,今日前来拉菜,非是故意与施主为难,还请施主成全。”

天动道:“你们定了的,我还花了银子买了的,老人家,你来说句话,我是不是已经付了银子?”

那老者嗫嗫不语,他贪图钱财,一货二卖,哪里再好意思说话。

那和尚道:“这样,施主,你花了多少银两,我们来付,只是我们没带钱币,还请施主前去结算相取。”心道:“到了寺中,还怕你耍横。”

天动道:“这里花了二两,还有两家,一共花了四两银子,我出来半天,还要上你们寺里去拿钱,我不白忙活半天,你们得出一两跑路费。”

那浓眉大眼的和尚大声道:“什么?就这点萝卜,就要二两银子,你还要跑路费!”若不是忌惮天动身有武功,只怕立刻拔拳相向。

另外一和尚道:“这位施主说的有理,人家花了钱,总不得亏了,耽搁半天,要点脚力钱,也是应当。”向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浓眉和尚会意,知道明日会来不少人,镇上已经无菜可买,这些菜得买了回去,回到寺里,这小子还敢耍横不成,当下也就答应。

两个和尚,将天动的萝卜青菜全都买了,让天动一起坐车上山,去寺里取钱。

走了一会,天动道:“两位大师,小人有个建议,大家一起发财,不知可行?”

那瘦和尚道:“如何发财法?”

天动道:“小人做些买卖,这样我帮你们买菜,按你们的价格,我去讲价,讲下的算咱们三人的,你看如何?为表示诚意,今天这几两银子,我只收半价,多了的算两位法师的如何?”

那瘦和尚笑道:“你挺会做生意的啊!”心道,自己这是无本买卖,又还不累。那浓眉和尚一听,连说可以。

天动见取得他们信任,知道这两个和尚一时半会不会拿自己出气,到时在山上会少许多麻烦,不至于泄了踪迹。

半个时辰,三人到了寺中,来到“香积厨”,卸了青菜萝卜,签了收单。只见厨房的和尚,大都宽头大耳,忙个不停,其时天气寒冷,这些和尚都累得流下了汗水。

只见香积厨侧门进来一和尚,满脸凶相,见这两个和尚在旁,喝道:“净竹、净叶,你们不进去帮忙,在这里干啥?”

那偏瘦的净叶忙道:“启禀净相师兄,我们刚从山下回来,在这里歇口气。”

那净相见天动在旁,问道:“这是何人,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净叶道:“这是山下的,我们买他的萝卜青菜,他上来结账。”

净相道:“嗯,是这样,施主,我们人手不够,我看你们现在冬闲,愿意帮我一忙不,我们不短你的工钱。”

天动迟疑道:“你这工钱开好多?”

净相道:“这样,一天一两半,如何?”这价钱委实不低。原来这净相负责后勤,半年来油水颇丰,这几日人手不够,到处抓人,请个人不易,多给一两银子事小,没接待好教主,麻烦大了,被上面责骂撤职可就亏大发了。

天动喜道:“好的,好的!”装着欢喜,连忙应承。

净相带了天动,交给掌厨的大和尚,天动没干过厨房的活路,也只是帮忙刷锅洗碗,摘菜洗菜的力气活。他力争表现,积极努力,腿脚勤快,那掌厨大和尚也很是满意。

香积厨的和尚开饭最晚,待吃过晚饭,已是很晚,其他和尚已经在做晚课了,众位做饭和尚准备休息,只见净相匆匆而来,让再做几个精致小菜,送到长老精舍。掌厨的大和尚本来想休息,不想又被抓差,极不情愿,只是净相很是凶恶,不敢不从,其他和尚就不愿,就要天动帮厨。天动也不推辞,跟大和尚又到厨房。

掌厨大和尚按照吩咐,炒了四个菜,拌了两个凉菜,烧了一钵汤。让天动用两个篮子盛了,让一个和尚和天动送到长老精舍去。天动跟在那和尚身后,提了炒菜,往长老精舍而去。

七拐八拐,到了一座禅院前,那和尚道:“阿弥陀佛,弟子净业,奉净相师兄之命,特送膳食而来。”他也不知是哪位长老要小吃,因此在门口相询。

只见左边禅房门打开,一人伸出头道:“在这里。”

天动吃了一惊,这人正是飞天**。没想到在这禅院深处,居然藏了这江湖败类、武林恶魔。那和尚也不认识飞天**,听闻此言,提了竹篮进去,天动低了头,跟随进去。

房中果然还有黑心人魔,上首一人,乃是文士打扮,并不是和尚,天动心道:“沙陀教军师闻过要收服黑心人魔,莫非就是此人?”多看了一眼,见他太阳穴隆起,看来内力修为不低。

两人摆好盘碟,那文士道:“你们出去吧,等会再来收拾。”两人退出房来,走到禅院门口,那和尚道:“雨田施主,麻烦你在此相候,等他们吃完,你收拾好碗碟再回香积厨。”他怕回去后,等会又被叫来收拾,因此就叫天动在此等候,自己就可以回去见周公了。雨田,雷字分开所写,乃是天动化名,天动应声称是,就在门口等候,那和尚一人回去了。

天动见四周无人,将篮子放在一颗槐树后面,当下吸了口气,放轻脚步,往刚才禅院后面而去,他知道这几人武功不俗,因此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只听黑心人魔道:“闻军师,你刚才所说,不知是不是李教主的意思?”

天动暗道:“果然是闻过,传言此人机智过人,今天得小心了。”

闻过道:“真君不要过虑,在下奉教主之命行事,自然说的就是教主的意思。只要真君能带领逍遥谷的兄弟们为教主办事,日后事成,定记大功,真君自率逍遥谷众位兄弟,日常也不用听我号令,大事方才劳动真君。只是这混世魔王,如何与我教主过意不去,还请真君打听明白,我看这人武功,怀疑这人是教主故交,只是那人是兄弟俩,向来不分离,这又不大像。”

飞天**道:“闻军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日我得罪贵教两位千金,也能一笔带过。”

闻过笑道:“飞天**,快意江湖之人,还信不过我闻某之言不?这些小事,不值一提,日后你与两位公主相见,陪个不是就是了。只是两位既然要来,也得显点诚意不是?”

黑心人魔道:“你想打我们老大的主意?”

闻过笑道:“逍遥谷只有一位老大,乃是真君你哪,我助你一臂之力,去了这混世魔王,那勾魂**,你们自己处置就是,二爷绝不过问。”

两人互看一眼,也不回答,低头吃菜。闻过忙为二人夹菜盛汤,极尽细致体贴。

天动暗道:“这混世魔王虽然不是好人,但与沙陀教为敌,可得救他一救,不知他们如何行动?”见他们就要吃完,又轻手轻脚回到门口,果然闻过道:“外面的和尚,快来收拾了碗碟。”

天动放松脚步,如平常人一般,走路咚咚有声,进屋后,收了碗筷,又再退出房来,出得院门,又将竹篮放在槐树后面,再潜入禅房后面。

只听黑心人魔道:“闻军师,不知有何妙计,能一战而定?”

闻过道:“这混世魔王不是倾巢而来吗!就是想乘我们与耶律国师火拼之后,再来捡这现成便宜。他一心对付我们,哪会提防你们,咱们就来个请君入瓮之法就是,只是我们现在要全力对付耶律国师,待过了后天,咱们再对付他就是,到时麻烦飞天神君居中传递讯息,定让他来得去不得,不知混世神魔到时落脚何处?”

飞天**道:“这个我也不知,到时他以啸声为号,召集我们。”

闻过沉吟道:“嗯,后天我们与耶律国师相会,混世魔王既然要想捡便宜,自然会在我们后退路上相候,要在退路上相候,自然是在我们刚出少林,人心未定,队伍散乱之时,嗯,我知道了,到时飞天神君必在左右,你来找我,我有一计,到时定要了这混世魔王的老命,让他到阴曹地府去见程咬金去。”

程咬金在瓦岗之时,外号也叫“混世魔王”,闻过此言,乃是调笑。

黑心人魔见闻过此言,知道他有必胜把握,当下心满意足,与飞天**两人告辞而去。

天动待两人走后,溜了出来,回到香积厨交差,香积厨一人也无,天动将碗碟洗净,这才进去睡了,他这几月,都与花蕾相伴,今日一人,很不习惯,又担心花蕾别出事端,想了一会儿,知道多想无益,缓缓呼了口长气,入定睡了。

第二天上午,那净叶又带了十个俗家人来香积厨帮忙,沙陀教大部队下午赶到,午饭晚饭,更是让积香厨众人忙个不停。天动被分配传菜,他是俗家人,不得上菜。这晚寺内,戒备更严,天动也不敢随意走动。

第二天上午,太阳出来,只听外面号角吹响,众和尚都道耶律国师来了,几个俗家弟子,都出去看热闹,天动也混在一起,出来看热闹。那些沙陀卫兵,见是帮工的俗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外面看热闹。

只见一人,番僧打扮,白衣白袍,神态冷漠,随行的乃是一妇人,长的端庄大方,自然是方神刀遗孀汤雪雁,身后两人,长得甚是威猛,乃是拜火教两大护法,后面两个弟子相随,沙陀教两大护法在前引路。耶律皓南北上少林,天下武林皆知,来了何人,大家也有耳闻。耶律皓南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威震武林已久,李复国半年来灭少林方丈悟心通,袭杀丐帮帮主刘长功,风头已经盖过耶律皓南,武林之中,都说李复国武功天下第一。今日两雄相遇,不知是否争个高低。

这一行人进了大雄宝殿院门,天动等已经看不着,都回积香厨帮忙,天动刚回,只见净相正在找自己,原来他要找人前去大雄宝殿送茶水,见天动勤快利索,就要他去。

天动提了茶壶,与几个俗家人一起,跟随净相来到大雄宝殿院子里面,将茶碗斟满,几个和尚端了进去,天动站在外面,凝神倾听。

只听一女人声音道:“李教主,先夫不明身亡,据少林玄灵大师言道,贵教胡长老施毒,先夫不幸中毒,被人用大慈大悲千叶手杀了,不知李教主如何说?”

她与耶律皓南前来,乃是兴师问罪,她性格豪放,见沙陀教高手如云,也毫不畏惧,单刀直入,立刻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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