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存铭在房间外焦急地踱步，里面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虽然他一早就听妻子说这次还是一个女孩，但他不甘心，仍抱着一丝侥幸。清至来到爸爸跟前，泪汪汪地问母亲究竟怎么了，身子害怕地发抖。曽存铭大声呵斥道：“谁让你出来的？快回房间去！”清至赶紧跑上楼，塑料拖鞋啪嗒啪嗒的响。“啊！”好清亮的婴儿哭声，他推门而入，小家伙已经被收到襁褓里了。他粗暴地揭开裹着的棉衣，映入眼帘的是两条赤条条的小腿。“你养她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在外面他是受人仰慕的成功人士，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说，尝试让人民相信吸血鬼是部分人类不幸感染的一种疾病，并且这种疾病带有传染性，这就是吸血鬼所谓的“繁殖”，人类应该控制这种病毒的扩散，而且坚信在他的带领下，疾病终能被治疗，这个世界该由人民全权统治。各界为他理念和研究捐钱的人不少，甚至有许多高端人士也是他的学生，比如那个发明健康牛奶的科学家。人人都说曽存铭是民族英雄，人类救星，因此他虽然对自己的妻子很不满意，却不敢直接离婚，他受不了自己有任何舆论上的瑕疵。
晚上他回到妻子房间，她听到了声响，在黑暗中默默地问道：”她是女孩你很失望对不对？“”你知道我现在的这一切不可能传给一个女儿。“
”可我早就告诉过你，神不会给我男孩。“”什么神？哪家的神？人定胜天才是真理！“
女人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话锋一转：”清至是你取的名字，这个就让我取名好吗？“
”随便。“
”那就叫渡灵吧，曾渡灵。“
”这是什么鬼名字？阴阳怪气的！“
“暂且这么定吧，我要回娘家一趟，回来了，你不喜欢再改。”
曽存铭背对她躺倒床上，不想再听到她的这些疯话。
今年，清至二十二岁了，她难得地想起母亲，昨晚做了个关于母亲的梦，这不奇怪。事实上，每晚她们都能在梦里见面，内容总是很平常，母亲捧着她的脸，告诉她自己多么思念她，让她照顾好妹妹，每次她在梦里答应得好好的，醒来后洗掉一脸冷汗，仍然无法对渡灵真心相待。毕竟因为她的到来，父亲才疏离家人，以致母亲延误了治疗时机最终去世。
昨夜的梦很真实，所有细节她记得一清二楚，母亲牵着她的手去见一个陌生人，她从未见过的。那人也不同她们说话，然后他们三人的身体就自由地飘起来，速度不快但高度极高，往下看视野模糊云层笼罩。才不到一分钟，忽而云雾缭绕又不似炊烟，并无人家，继而脚踝一阵寒意，低头一看，居然有只白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她！她们站在河边，水里全是面目狰狞的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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