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络腮老大声音威严有魄力。

土匪众都屏声静气了。

只有蔡换儿像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双手锁牢他小腿,倔强抬起脏脸眼巴巴:“好汉大哥,收下我吧?我啥活都会干!洗衣做饭劈柴喂猪扫地抹窗暖床,什么都会!”

“暖床?”瘦小子态度暖昧的笑:“就你?”

他还在怀里摸索一阵,翻出一面小小圆镜递上:“要不要先照照镜子?”

蔡换儿义正言辞的驳斥他:“这位小哥,你说什么呢?暖床跟照镜子有什么关系啊?我说的暖床是指冬天把炭火烧熟了放进一个竹笼里,然后再放到冰凉的被窝,等咱们老大的被窝暖和后,再有请老大休息。”

瘦小子牙疼似的抽嘴角:“咱们老大?”可真会见缝插针的谄媚啊!

蔡换儿扭转脖子继续讨好的仰头笑:“好汉大哥,我说的对不?”

络腮胡老大眼帘下拉,视线下垂注视着她,还是那两字:“松手!”

“你不答应,我就不撒手。”蔡换儿赖上了。

‘刷’一把腰间佩刀闪亮登场,直指蔡换儿脖子。

蔡换儿头后仰了下,双手还是死死不肯松,并且抿紧嘴,仰视着络腮胡老大,眼神透露出:宁死不松手的决心。

“算了算了,老大,咱们山寨也不缺她这张嘴,就收下她吧?”有年长的土匪起了恻隐之情。

“是呀,老大,这丫头看着还挺机灵的……”也有弱弱的支援声。

听到有人同情她,帮她说话,蔡换儿就红了眼眶,酸了鼻头,抽抽嗒嗒的开始哭泣起来,从小声的抽泣到哇哇大哭。

最后她哭的是撕心裂肺地动山摇,闻之落泪,神鬼发愁啊。

经过一系列唱念坐打式死皮赖脸,蔡换儿成功得到通往山寨的许可证。

山匪开始有秩序的撤回山寨。

有两匹马。一匹老大骑着,另一匹估计是打算驮劫来的财物,现在改驮兵器。以此减轻山匪的力气,节省上山的时间。

蔡换儿一路上没顾得上留意他们的回山路线,她还抱着络腮胡老大的腿,紧走快赶一步不敢大意。

到底是土匪,话不能全信?万一半道把她扔下怎么办?

“我叫你松手,听见没有?”老大甩腿,想把这块狗皮高药甩掉。

蔡换儿眼里含着两泡泪花可怜巴巴看着他。

“我刑元绍说话,驷马难追!”

蔡换儿在腹诽:哟,都当成土匪头子了,还自比君子?哦。原来叫刑元绍啊!名字不错!不像强盗头子的名字啊?

“我叫蔡换儿!刑大哥,你叫我换儿就行了。”蔡换儿来而不往非礼也,马上也献出自己的名字。

刑元绍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他不是要跟她交换名字自我介绍好吧?他是打消她的疑心!

“我最后说一次。”刑元绍磨着牙:“松手!否则后果自负。”

一脸络腮胡遮挡了他的真实表情。可听话听音,加上他眼眸里的厉光,怕是要动真格的?

蔡换儿吸溜着鼻子,先是委屈百分的瞅他一眼,然后再慢慢松开手,却还是没走开。就挨着他的马旁跟从。

刑元绍紧一紧僵绳,小腿轻轻一夹马腹,冲着带队的高大个子喊一声:“老高,把她交给皮大姐。”

“是。”高大个子也姓高的土匪回头应。

蔡换儿感到不妙,伸手就要重新去抱小腿,这回刑元绍没给她机会,拍马纵蹄沿着蜿蜒的山路一会就没入翠绿的山林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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