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石街自古有个风俗:若遇到女婴遭遇不幸或疾病,需找一同月同日的男婴互换百日以消灾祛病。
方晴晴很清楚记得自己在多家度过的那段时光。只不过,本来快乐难忘的回忆就因为他沈仲的出现,完全成了一个噩梦。方晴晴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多老爷有个宝贝儿子,他为他的宝贝儿子取名登科,以此来弥补自己没有登科及第的遗憾。
方晴晴大病初愈,被父亲抱到多家互换。当时她还小,又刚刚病好,性情不太稳定,有时会哇哇直哭找母亲。多夫人也想念儿子,几日不见便会茶饭不思。因此,两家便约定每隔个五天,就把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父母也可借此机会说说话。
每次见面日子等父母时,方晴晴看到多登科时都会喊他“蝌蚪多”。方晴晴自打病了一场之后,总是一副撒泼孩子的顽皮。面对方晴晴的打趣,多登科身体本就孱弱,再加上他喜欢身边这个女孩儿。就算被欺负了,他也是心里忍着,不教训回去,碰到实在恼人的情况了,多登科就会拿身边的沈仲出气。然而,任凭主子怎么用石头砸、拿棍子打,沈仲都只站着,话都不敢说。
方晴晴平生第一次讨厌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是讨厌他的懦弱,就是不明白像多登科这样无能的主子,怎么还会有人如此维护他。她每隔五天就会看到“蝌蚪多”,当然也会看到沈仲。她讨厌蝌蚪多没本事只会打人,想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帮沈仲教训一下这个趾高气扬的主子。
等到满百天的最后一次见面,刚好赶上多老爷的二房夫人临盆,那天多老爷和多登科的母亲迟迟没有来。
方晴晴在一棵桂花树下等母亲,等了好久只见多登科和沈仲过来。她等待的时候觉得无聊,突然看到鱼缸旁边的一棵桂花树开了花,于是心生一计。
她凑到那棵开花的桂树下,用鼻子贴着桂花,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靥如花:“哇!桂花开了,好香呀!登科哥哥你说是不是很香呀?”
多登科本就喜欢方晴晴,她此时撒娇样越发讨人喜欢,他忍不住忘情看她:“嗯嗯,开花了,真好看!你也好看。”
方晴晴看他成功被自己迷倒,便凑到他身边嗲言嗲语:“登科哥哥,我好想把最好看的那一枝摘下来闻闻呀。你能把它摘下来送给我吗?”
多登科看着方晴晴手指着最高的那枝,咽咽口水:“这个……”
“登科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长得这么高,就你能够到它了。去嘛去嘛!”
多登科禁不住方晴晴的一顿软磨硬泡,看她满心期待的小眼神,犹豫了会儿后终于鼓起勇气:“那好吧,只要你喜欢,我给你摘。”
多登科让沈仲在旁边扶着鱼缸,他小心翼翼踩着石头站到了鱼缸缸沿上,好几次垫垫脚最后才勉强摘到了桂花枝。
“晴晴,你看我摘到了!”多登科站在鱼缸缸沿儿上兴奋地向方晴晴挥舞着手中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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