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匈奴人曾经奴隶的羯族,羯人是匈奴人从西域带到中原,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两三万,一直到刘耀时期是增长到二三十万的样子,等待石勒建立石羯赵国,再到石虎当政时期,详细数量其实是没有经过严谨的统计。
刘彦起兵之后,羯族该是有七八十万的样子,八年之后的现在能剩下二十万就算是多了。
“食人之辈,理当灭族。”蔡勉很是可惜地:“却是没有勉什么事了。”
汉国对羯饶追杀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而羯族人是白皮肤、鹰钩鼻、绿眼睛,与其它族群有着很明显的相貌区别,逮起来的难度并没樱一些相貌与羯人类似的族群,他们算凉了血霉,很多高鼻梁又无法利索汉语的人,是在冉闵的大举搜捕坑杀中,被当成了羯人一并收拾掉。
汉语并不止有一类,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土话,泛华夏疆域的人所的方言就是汉语的一种。而句大实话,方言并不是那么好学,哪怕是能够学了个形,可是当地的俚语怎么办?那需要长年累月的接触。
羯人做孽太深,但凡是有点民族意识的人,都希望可以宰至少那么一个,但汉国的崛起速度太快,羯人也就是那么多,等待少年郎成长起来,羯人早不是被杀就是远窜,想杀基本没得杀了。
刘彦这次举办私宴,不是专门邀请哪个群体,不管是早期跟随崛起于微末的那批,还是后面被接纳的那些,受到邀请的人并不算少。
人多也就会分自己的圈子,不是简单的文武之分,还会因为地域的不同各自站堆,再来就是理念类似的人凑堆。
“吵起来了。”纪昌抬手指向庭院的一侧:“同出一门,派系之多莫过儒学。”
刘彦就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帮人泾渭分明地各自站立,其中的两拨人正激烈地互相辩论着什么。
自西汉孝武皇帝独尊儒术伊始,各家学派的确是渐渐消失,但消失并不意味着亡了。儒家有将其它学派优点吸收的习惯,同时很多学派为了生存也是披上了一个儒家的表皮,因此儒家“中出叛徒”其实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正在争论的两拨人,他们是儒家公羊派与鲁儒,为什么争论起来已经不重要,现在争的是对羯族的屠杀该不该停止,或者是那样做对不对。
“骠骑将军有句话得很好,你们就是该自己和家人都让羯人虐上一虐,然后再来谈是不是该适可而止。”
“强词夺理!”
“呵呵!”
“人跟好坏,羯人之中也有好人,难道该一概而论?”
“人之初的性善与性恶,我等未有资格谈论。只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子曰:以德报怨。”
“引用请头尾皆全,勿刻意指摘。乃是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羯人残暴,难道屠戮羯人就不是残暴?如此与羯人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有怨而付之报复,便是区别。”
儒家公羊一派,讲的就是大1复1仇主1义,背景就是西汉要对匈奴展开反击,于当时可是受到朝廷的热烈欢迎,倒是儒家中讲温和的那一套并不被接受。
鲁儒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儒家一派,他们是按照地域来进行划分,简单地就是一个挂着地域名称的利益集团。
西汉之后,儒家公羊派是由强势转为势微,原因是匈奴衰弱,少不了是复仇的主张也会引发社会动乱,渐渐地被朝廷压制。
白了,不管是什么学,有用的学才会被朝廷重视。而重视也不会存在常态,用完当抹布一样丢了也就丢了。
“寡人……”刘彦面无表情地:“没有邀请鲁儒。”
纪昌和桑虞默默对视了一眼,他们异常清楚刘彦对鲁儒的厌恶,只是刘彦碍于身份还得容下鲁儒。
过了一会,纪昌才开口:“该是被携带而来。”
公羊派和鲁儒的争论已经引起很多饶注意,两派的争论是以冉闵的到场而结束。
冉闵的做法很直接,过去之后就是那么站立着,一双重瞳来来回回在几个鲁儒的脖子上巡视,被盯得发毛的几个鲁儒转身狼狈而逃。
“那些没卵子的玩意,以后你们就别用嘴巴……”冉闵喜欢公羊派,没点位比三公的骠骑将军模样,拍着一个刚才话锋犀利的公羊派儒生,大咧咧地:“轮着膀子直接上去揍。”
被拍的儒生是苦着脸不断龇牙,他很想躲开,也是真的躲开。
“呵呵。”冉闵也不着恼,来了个穷寇必追,又:“骠骑将军幕府还缺不少幕僚,你、你……还有你。”一圈指下来,刚才几个活跃的鲁儒一个没跑:“等着收征募令。”
站在远处的徐正直接就是一拍额头,对旁边蠢蠢欲动的桓温:“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建立幕府的将军,他们还真的是有资格发布征募令,不过一般是招募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幕僚,一直以来是被在野的人士视为踏上官场的捷径。
被冉闵点到的那几个鲁儒,他们哆嗦着嘴唇有些气急败坏,偏偏又不敢拒绝。
“你们……”冉闵这次面对的是公羊派:“若是想将所学以致用,亦可来骠骑幕府。”
一样是去骠骑幕府,公羊派的士子却是双眼放光,几乎都是立即行礼。
一场闹剧结束,争论却是在冉闵离开之后又继续,谈的一样是羯族人,可话题变成该不该连女人一块杀。一方认为都是羯族当然是该全部杀掉,另一方则是认为应该留下来生育后代。
“是个问题……”纪昌寻思着:“羯人为白种人,鲜卑、丁零、柔然之中亦有白种人,日后少不得是会有诸多白种女人被引入大汉。”
刘彦挑了挑眉头,他可不认为只会引入那么几种,随着大汉的一再扩张,面对的族群还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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