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语感觉心有些乱,看着空空的家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家,这间房子,是父亲在她出生前半年建起来的,120平方米的青砖平房,是村里的第一间平房。门口向南,门前是120平方米的院子。记得前世的时候,大约十年后自己就因为没钱交学费,只得贱卖了这房子,永远地失去了它。
想起往事,心里有些感伤,这一世,决不能让自己如此被动了。夏小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分析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想想接着该怎么办。
这里是岭南一小城,夏小语所在的村叫木阳村,离镇上不远不近,既不依山傍水,到镇上的交通也不太方便,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夏小语的爷爷是水手,祖先是渔民,在木阳村定居下来后,经人介绍,娶了邻村的夏小语奶奶,生了伯父夏日辉和夏小语父亲夏日耀两个人。
夏日辉娶了隔壁镇的一女人为妻,生有四子一女,现在两个儿子已经结婚,大儿子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二儿子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夏日辉最大的孙子比侄女夏小语还要大2岁,这是因为夏小语的爷爷奶奶是在40多岁才生的小儿子。
因为夏小语爷爷是后来才来到木阳村的,不是原住民,所以土地极少,比如夏小语名下有两份田地,土改分田地时,父母各一份。两份合起来还不到半亩。在这里,想靠种田发家致富是不太可能的了。这地方还有个缺点,就是缺饮用水,虽然不傍水,离海不近,但是也不是特别远,所以,很多地方打出来的水井里的水是不能饮用的,只能用来洗刷各种物品。
前世自己常疑惑,母亲怎么会嫁到这边来?一个连水都缺的地方,就算是大山里,也比这里活得方便啊。
如今,夏小语并不怨恨母亲的改嫁,虽然奶奶总是说母亲的坏话,说她狠心,抛下自己不要自己了之类的话,但是夏小语知道,母亲对父亲是有真爱的,母亲和父亲按后世的说法,是裸婚,没有婚礼,刚结婚时,住的是爷爷分出来的一间单独的青砖瓦房,不足6平房米,只有门前一面见光,一扇小木窗户,一扇木门。住在里面的逼仄可想而知。
婚后,母亲管着父亲的工资,省吃俭用,努力帮着父亲攒钱,才建起了现在的房子,假如不是母亲的约束,父亲赚的钱大部分都会给了伯父一家。父亲活着的时候对他大哥好得很,只是伯父对这个弟弟,就一言难尽了。
在夏小语父亲夏日耀去世后,母亲林芷云差点疯掉了,由于抑郁过度,得了胸膜炎。
有一次,林芷云感觉病又犯了,就带着镇上卫生院的药方到诊所去看病,诊所里当时除了那位中医李医生,还有一个年轻的西医张医生,林芷云年轻时也算是个美人,虽然伤心憔悴,却更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张医生见色心起,在给林芷云打针时,偷偷地在针水中加入了春药。打针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到了晚上,万籁俱寂,村里到处静悄悄。
在八十年代,没有电视和别的娱乐,就算是收音机也是极少数人家才会有。村里的村民大都一天黑就上床睡觉了。林芷云突然感到全身发冷,一直哆嗦,然后门外的小路上传来皮鞋的“的、的、的”声,最后停在门口。林芷云是个思维敏捷的人,她走近门口,从门缝中看到那个身影,将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一想,就一切都明白了。
林芷云从柜子里的针线盒中取出针,用力地往手指刺去,直到刺出血来,夏小语那时虽然还小,见母亲这样,也吓哭了,林芷云在剧痛中逐渐恢复清明,接下来她站在天井中,朝着林小燕奶奶家的方向大喊:“林大婶,快来啊!林大婶,快来啊……”听到母亲的喊声,门外的人很快跑掉了,“的、的、的”的皮鞋声渐行渐远。林小燕奶奶听到喊声,很快过来了,林芷云抱着夏小语,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林奶奶听。
林奶奶看着林芷云手指上凝固了的血迹,不禁叹气,说:“这件事过去了就算了,没证据也不好声张,但是假如今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支持你!”林芷云无奈地点了点头,此事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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