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丰乐楼的刘福全。
刘福全仍是一脸笑模样,和气地对着人群拱拱手,不大的眼睛望着萧佑薇,隐晦地做了个俯首的动作。
“听见这边喧闹,我就过来瞧瞧,怎么都聚在这儿,不做生意了?”
他虽笑着,在当地人心里却颇有威严,边上有人大着胆子上去,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事情经过,刘福全作恍然大悟状,两手一拍,道:“萧家娘子的父辈曾对我有恩,如今遇到麻烦,我不能不管!”
说完转向萧佑薇,客气地询问她要不要去自己家宅院暂住。
萧佑薇听他想解围还要编出父辈有恩的幌子,暗自好笑,想到他是爹爹的下属,很是可信,如今确实有难处,假意推脱了一次后“盛情难却”,愉快地答应了。
状元街这些商铺主人和街坊面面相觑,有些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个父辈有恩的理由,但刘福全对萧佑薇的异常大家都看在眼里,无形中对她评价又高了一分,见她答应把病人带走,个个都松了口气。
这些人走后,他们各自回房收拾了衣物行李,六师兄抱着昏睡的茯苓先上了刘福全派来的车,萧佑薇和阿元坐在自家马车里跟在后面。
马蹄声碎,他们就这样在状元街一众街坊复杂的眼神里离开了。
临走前她留了个字条贴在店门口,写上刘福全住宅所在的位置,以便莫名失踪的陶九知回来时能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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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后院。
容貌端方的中年妇人怒气冲冲地把真丝竹扇摔出门外,吼道:“你再说一遍!”
年轻的小厮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说:“老爷,老爷吩咐说,务必,要好生招待萧小姐,不得有一丝怠慢……”
“呵,呵……”妇人转怒为悲,从袖子里拽出一面云纹锦帕,边拭眼角边跟身边的小丫鬟说:“彩月啊,瞧瞧,你瞧瞧,新人都进府了,我这刘夫人的椅子,马上就要换人坐了!”
那名叫彩月的丫鬟身穿粉蓝衣裳,容貌只能算是清秀,一张不圆不方的脸上透着股憨直,听完也是气红了脸,“这也太过分了!”
小厮见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刘福全,眨巴两下眼,竟然对彩月忍不住生起一丝羡慕,夫人对她的纵容,府里有眼睛的都看得见,每个月的月钱不知道是他们这些人的多少倍,真是……
同命不同运啊。
他趁着两人专心说话的空,小心地退出去了,总归传话的责任他尽到了,至于听不听,那可不是他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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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刘府,刘福全的心腹恭恭敬敬地领着萧佑薇来到住处。
这间属于她的客房装饰简单大方,干净整洁,里面有个两米高的书架,放的多是游记和时下姑娘们爱看的话本。
窗边还放置了一盆幽兰,萧佑薇前后看看,大感满意,对刘福全的印象又加了个细心妥帖。
她把衣物放好后略微休息了一下,挂念茯苓那边的情况,就去了院子斜对角六师兄的房间。
刚走近,透过半开的轩窗,见茯苓安静地平躺着,睫毛卷翘,睡颜可爱得很,像个洋娃娃。
六师兄正细细地把药物涂抹在银针上。
萧佑薇站着看了一会,没敢出声打扰,转身回房了。
穿过重重绿荫,廊下繁花似锦,伸手拈一枝来嗅,香气馥郁,不知是什么花,闻着让人心情大好。
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门虚掩着,不禁心生疑惑,出门前明明是关着的。
侧耳一听里面竟然有呼吸声,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不是杀手,偶尔有两声脚步声,相对沉重,可见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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