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时候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干脆坐在地上,双臂环住膝盖,头趴在膝盖上,任泪水肆意流淌。泪流多了慢慢的头昏脑涨起来,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我们家玄子今天回来的,刚才还相亲来着”,外面传来奶奶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有另外一个女声。声音听着挺熟悉,不过只是笑声听不出来是谁。

哭久了头不好受睡得也不深,稍有声音就醒了,听外面的声音奶奶已经到大门口了,我赶紧穿起鞋子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拎包进了客厅旁边的房间。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红红的,脸上也有点哭过后的红晕。从父亲死后除了做梦时候会哭外基本上清醒时候没哭过,心里痛却哭不出来,那种痛无法言表,直入骨髓,无处发泄,却连绵不绝。

父亲刚去世时,看着当时家里混乱的情景我总是告诫自己不能哭,我要是哭了让家人怎么办,妈妈神志不清,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弟弟跟着他们前后哭,人前人后直哭的别人看了都想掉泪,他们都哀哀欲绝,只剩下我来来回回强撑着应付家里的大小事宜,我只能选择不在家人面前哭,不在外人面前哭,渐渐的我就学会了藏自己的心事,越是难受就越会表现的高兴,从那时起时间久了之后我就练就把所有心事全藏在心底,让谁也看不懂我在想什么。

犹记得父亲去世半年左右的时候村里的妇女还有人说我你看这个孩子,她爸爸在时最疼她,死了她都不哭一声,真是白养这么个女儿,可是评价的人哪里知道我没哭我心里却更加难受。时间久了之后,感觉上就麻木了,痛一直在,永远无法祛除,如影随形,却渐渐被现实生活的困苦埋没,没了精神再去感受。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心里很清楚,不能让家里人看到我哭过的样子,今年回家就是为了高高兴兴过年的。

闭上眼睛,我在心里想,要过年自然要买年货。该买一副大对联,现在的家门又高又大对联要配得上才行,内容嘛当然是平安吉祥一类的,只求家人平安,家事顺意,再买两个大福字贴在大门上,倒着贴福气自来。再买些糖瓜子之类的年货,除夕晚上要跟家人热热闹闹的守岁。再就是买些各类蔬菜肉,鸡鱼当然不能少,鸡是吉祥,鱼是富余,今年的年夜饭一定要种类丰富,营养全面。

爸爸,虽然你不在了,我也一定会让家人过的开开心心,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家人幸福。

心情平复很多,暗暗在心里跟父亲保证,我一定会让家人过好日子。

在房子里待了十几分钟,脸上的痕迹和眼睛的红色都没那么明显了,伸手在脸上揉了揉,然后脸上就展现出来气色挺好的样子,虽然眼里还有点泪眼朦胧的感觉不过不是很明显,家里人今天很开心不会注意到的,我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原来跟奶奶说话的是我大姨。她们两个人手拉着手相对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开心,时不时有笑声响起。

茶几上还摆着我带回来的东西,奶奶在茶几上挪了一个位置放着一杯热茶,杯子上面还有袅袅的水汽氤氲。

我深吸口气笑着跟大姨打招呼“姨,你来了啊,来之前也不说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怎么好叫你一个人大老远的跑来”,我一边跟大姨说话,一边走过去挨着大姨坐在空着的沙发上。

听见我说话,大姨转过头来,喜上眉梢,“玄子啊,大姨可想了你十几年,你今年总算是回来了,你奶奶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搭车自己过来了,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东西,不过带的什么我先卖个关子,等下姨走了你再去吃,保证你爱吃”,心情大好的大姨亲切的拉着我的手,我心里也是暖融融的,这就是亲人啊,不管再过多少年回家她都还记着我的口味。

“姨,你打小就疼我,我一直听你说爱上跳广场舞,回来前给你专门买了一身黑色的舞裙,配一双皮鞋肯定好看,我都带回来了”说着我在茶几上找出舞裙和皮鞋给大姨寄到手里,“以后你跳舞时候就穿着,保准跟你一起跳舞的老太太大妈们都说漂亮”。

“还是玄子知道姨的心思,体切人,姨啊以后跳舞就穿你买的这身了”。大姨很高兴,看来我的礼是送到心坎里了,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姨,不如你现在穿上,在这里跳一回,二楼,二楼的房间跳舞正好”,我说着就把舞衣从包装袋里取出来,拉着大姨把她带向房间,大姨大笑着跟我一起进去。

不大会功夫穿戴整齐的大姨出现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比出跳广场舞的动作,然后扭头看着我哈哈大笑,“我真的太喜欢这衣服了,不过穿这个跳舞会不会有点太”大姨还没说完,我打断她的话,左手搭在大姨肩上,右手指了指镜子里,“太什么呀,你看镜子里,一身衣服穿起来看着就跟舞蹈演员一样,穿出去跳舞别人只有羡慕的份,走,赶紧,换鞋上二楼跳舞,让我也见识见识姨的优美舞姿”。

于是我就拉着大姨挽着奶奶一起上了二楼的KTV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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