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出现并挡在季老身前的人影竟然是白歧!

原本在人群后方的他,看着季老身受重伤的惨状之时,心中如针刺般,一幕幕往事浮现脑海,季老的威严,季老的慈祥,和对他的谆谆教诲,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清晰深刻,令白歧早已然将他当做了自己最亲的人。

在看到那金色符纸划出一道夺命的金光斩向季老之时,季老那平淡如常态的眼神,毫不在意生死的洒脱,于他的胸口之内,一股强烈的痛楚撕裂般出现,恍惚间白歧看到了至亲之人正在远去。

热血立刻上涌,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白歧猛地挣脱挣脱白山的手掌,不顾一切的冲向前去。

丹田内力轰轰疾速运转,似打破了某种桎梏,一瞬间又壮大了几分,隐约中,两道青光在其双眼瞳孔内浮现,一闪即逝,整个人倏忽间如风,刹那便穿过了人群的阻隔,出现在了季老身前。

金光在斩下,其势依旧,如虹芒破空,而所有人的反应却这一刻都仿佛慢了一拍,一瞬间的恍惚后,各种各样的表情浮现在人们的面孔上。

惊讶之色刚刚浮现那些村民在眼底,有人张嘴,似要惊呼出声,有人闭目,露出不忍,白山一脸的震惊,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似还未从白歧的挣脱中醒过神来,张怡双眼瞪得很大,瞳孔急剧收缩着,甚至那干瘦老者嘴角的那一丝笑意还未敛去,眼中一丝怔然适时地涌出,这些表情都在这一刻如同定格...

“快!闪!开!”

这是季老拼尽全力的怒吼,听在白歧的耳中仿佛被拉得很长,如同尾音,一瞬间如间隔了老远,这一刻的白歧,心中坚决却是从未有过的。

金光在眼前不断放大,即将占据他整个的视线,脑中突如其来的闪过一些念头:这具身体很结实,也不知道挡不挡得住仙人的神通,如果挡不住,就会死吧......

金光接近的飞快,也只在这一念之间,便悍然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一声巨响之后,白歧整个人飞抛而起,凌空划出一道弧线,直接跌落到十丈开外,落地后翻滚着,撞在一处屋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歧儿!我的歧儿啊!”张怡撕心裂肺的惨嚎一声,整个人仰着头,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直接晕了过去,白山从身后将她扶住,一双虎眼霎时变得血红一片,死死地盯着那老者。

“啊!”

“死人了!”

“白歧死了!”

人群中先是出现一刹那怔忡的压抑,而后立即爆发,一声声惊呼响成一片,村民们惊恐慌乱成一锅粥,哭号声惨叫声怒吼声随之而起,一个个看向那老者的眼神透着难以形容的恐惧。

原地,季老呆呆的看着身前空处,一双眼已没了焦点,仿佛连自身的伤痛都忘却了,慢慢的在其眼底,一丝哀痛之色浮现,他仰天长叹一声,如自语般,用唯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低诉:“歧儿啊歧儿,当初我让你学武,本意只是想让你能够安稳平静的生活,于这山中有几分保命的手段,没想到啊,没想到......”

“早知如此,当初老夫便不该传授你武艺,天意啊天意,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仰天长笑起来,如疯癫了般,一直笑个不停,令旁人侧目看过来,连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干瘦老者也是一怔。

笑着笑着,一丝泪痕顺着季老的眼角滑落:“老夫有错,有错啊!”这一声近乎吼出来的声音,盖过了人群的喧哗,回荡在广场之上,更多的人看了过来,眼中露出茫然。

“嘿~不过是个送死的小子罢了!”干瘦老者嗤笑一声,显得不屑一顾,募地他的眼神顿住了,落在季老身前的位置,一丝极端怪异之色浮现眼底,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不应该啊...没有血迹...”老者喃喃自语,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陷入到沉思当中。

察觉到老者神情有异,季老面庞浮现一抹从未有过的狠戾,体内剩余的内力疾速运转,未曾受伤的左手蓄势,而后猛地一拍地面,整个人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随即伸出一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老者喉结。

“你!!!”老者这才反应过来,双眼立刻爆睁,脚下一股旋风霎时出现,卷着他疾疾后退,只是季老这一击灌注了全力,内力带动下,身躯随指而动,速度飞快,指尖所在,直指老者喉部,几乎紧贴着他喉管,只差一寸的距离!

一声低吼,指尖劲气更为磅礴,如化成实质,一股锋锐之意吞吐其上,宛若利剑出鞘,指尖附近的区域,甚至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扭曲地带。

运转了心法中的禁忌门道,修为在一瞬间爆发,令这一刻的季老,气势远超以往的全盛时期,这一寸的距离开始缩短,再缩短,最后只差一丝就要落在老者的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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