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晚的周小六早上六点就又面朝东方去了,当她刚摆好了姿势要默念咒语时,才突然发现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本来想好了没弄明白之前再也不炼了的。

老头语焉不详,自己到底欠了他什么东西,值得他特地把自己召回来重活一回?除了那些他买来的符纸,就没见他有什么其它的本事,而且给自己背的书怎么看也不成体系。至于说自己丹田那儿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废话,任谁全心全意盯着身体的一个部位看,时间久了,都能感觉到不一样,不信,你盯着脉门看一会儿,是不是感觉那儿跳动得比你行动坐卧间明显多了?

想到这些,周小六便认真不起来,于是她玩乐似的随意捏个手势又随意换个动作,权当跳个健身舞了。只她突然无比熟练地舞出了一段自己从没练过的动作,嘴里还忍不住轻叱一个“收”字。话音刚落,便有无数道紫气从东而来,争先恐后地往她眉心钻去,与先前储存在她松果体里的紫气互相纠缠,忽聚忽散,而后又化成无数利剑朝周围刺去,似要拓展地盘一般。

周小六能“看”到这个过程,惊奇间,只觉眉心一阵炸裂般的疼痛蔓延,瞬间整个脑袋都被占领,她一声痛呼,双手还没来得及抱住头,就已直直地倒下去。

“妈,小六又晕过去了!”起早出去约小伙伴一起去报名开学的二姐周小芳刚回到走廊外的平地上,就见周小六倒下了,她急忙喊了起来。

周小六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背对自己的女子,穿着红衣,侧骑着一头吊睛白虎,伸着一只嫩白嫩白的手,无意识地轻捻着白虎颈间的毛发,幽幽问道:“白虎,说是草木无情,为何我这么伤心呢?”周小六想要看清女子的脸,但却觉得梦中的自己如一座石雕,一动也动不了。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人一虎,渐渐,又迷糊了。

周小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姐姐们的门板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头上照旧被抹了跌打药水。

“凡人真弱!”她脑中一个意识闪过。接着她又略带自嘲,说得好像你不是个凡人一样。她愣住,自己这是怎么了,跟个精分似的自己跟自己对话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大姐周小红走了进来:“小六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就得花钱送你去看医生了。”

大概是钱少孩子多,所以村子里的大人不像后来的那样,孩子一生病就紧张得不行,他们通常在孩子生病时,买点香烛、纸钱,拿件孩子的衣服,到孩子病前路过的岔路口或大树下去烧烧拜拜,喊着孩子的名字让孩子回家,捡几个小石子儿,让孩子搁枕头底下放两天。对的,这种行为就是“叫魂”。

有效没效的不知道,反正周小六前世小时候生病了,大人们都是这么干的,她很少打针吃药。

“妈妈呢?”周小六还记着老头说的话,她得粘着周妈不能让周妈靠近溪边大樟树。

“妈去溪边给你叫魂了,你这都晕两回了,妈说你可能是在那儿吓掉魂了”,周小红说道:“要是叫魂了还不好,那明天就花钱带你去镇上看医生。”

“糟糕!”周小六一听,心中一急,便“噌”一下下了床,往村口溪边跑去。

“你去哪儿?鞋,鞋!”周小红拿起周小六匆忙间没穿好又跑掉了的那只鞋,莫名其妙地看着已跑远的周小六,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这可是冬天,别给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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