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何见教?”

虞子期眸子一闪,沉声道。项天此言可不是乱说的,一旦项羽得知,将是一场大祸。

“虞叔,自亚父离去,西楚国势一落千丈。鸿沟之盟后,刘季背信弃义率军追杀,一路向南,一直追到垓下。”

项天的眸子里,惆怅与不甘闪烁,最后变得坚毅了起来。顿了片刻,等虞子期消化之后,道。

“此役非比以前,刘季纠集诸侯联军七十万,内有张良为之谋,外齐王韩信为其帅。而我军虽精锐,但是在数量上差之太多。”

“且,因为梁王彭越之故,我军粮草不济,十万楚军断粮就在既时。”

项天眸子里精光闪烁,盯着虞子期道:“孤想问虞叔,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如何战?”

“霸王使之战,天下无双。”

虞子期的语气有些弱化,对于韩信,楚军皆忌惮。今日战场上的一幕,深深刻在众人心头。

旷野争锋,三十万大军纠缠之际,韩信大纛一倒,二十万大军且战且退,队形丝毫不乱,攻守之势泰然。

虞子期也是一将领,深知其的难度。就算给他二十万,不用冲击,他都未必指挥有度。更别说,此战有项羽的十万楚军攻击。

眸子里掠过一抹骇然,虞子期道:“太子有何指教,请明言。”

既然项天看出了这些,必然有了解决之法,不然其为何寻他。虞子期追随项羽多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项天突兀起身,朝着虞子期行了一礼道:“若事有变,请虞叔站在孤这边。”

虞子期眸子闪烁,一时精光四溢,一时沉默寡言,半响后,虞子期眸子里复杂交替,最终道:“为了大楚。”

“为了大楚。”

项天点了点头,他听得出虞子期的提醒。除了关乎大楚存亡,虞子期是不会听项天号令的。

“虞叔,孤告辞。”

“慢走。”

正事办妥,项天客气了一番,便踏出了虞子期的营帐。时不我待,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夜半,四面楚歌声起,万事皆休。

拉来虞子期做帮手,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项天要做的便是阻止虞姬的自杀,只有挽救了虞姬性命,才能激起项羽的求存之心。

……

垓下大营之外,联军军营之中,一座白色大帐极为耀眼。这是汉王刘季的大帐,亦是诸侯总议事之所。

大帐之内,汉王刘季高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放松,眸子里偶尔闪过的激动,让干瘦的脸颊出现丝丝潮红。

这一刻,刘季是亢奋的。自十八诸侯除暴秦开始,项羽自始至终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刘季的头上,喘不过气来。

鸿门宴上的低声下气,先入关中却将和氏璧拱手让人,父母被擒拿的无力,为了逃命不惜推儿女下车的无奈。

十多年,项羽之名,就像一座巨岳,让刘季心里产生了阴影。此刻,局势终于逆反了,项羽沦为困兽,而他刘季将会取得胜利,最终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突兀的,脑海里出现了始皇南巡的画面,黑色的洪流,森寒的杀气冲霄,所过之处,百官朝拜,万民叩首。

那是一种大威势,大丈夫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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