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则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拗不过慕容锦也只好作罢,只让子规跟着去给楚太医引路,刚想将这位皇兄请进屋里坐下喝喝茶,可这慕容锦却丝毫坐不住,不管不顾的绕着府中前院转了一圈。
“六弟的王府也是别致的很啊,不知这内院是不是也别有洞天。”
听罢慕容宸在心中不免一笑,这醉翁之意,可真是显而易见。不过府中本就没什么可隐瞒的,做个顺水推舟又何尝不可,也趁此机会让生性多疑的慕容锦安安心。
曲转玉廊,门庭暖楼,虽说都是新上的漆但也和其他王府没什么区别,走走停停慕容锦也烦了。转过一处竹林,瞧着俞华裳的院内热闹的很,慕容锦瞬间又来了兴趣。
几个丫鬟在内伺候,几个小厮在外守着,一团人凑在一起能不热闹。
“不知六弟与这姑娘如何相识的,来说说,让皇兄也学习学习。”慕容锦想起在地牢中闻到的女子身上散发的那股清香,那真是挠心的瘙痒。
阅女无数,可如此硬气的姑娘还是少见。
“五哥怕是遇不着了。”说着从慕容锦身边走过,不再理会他。
本还聚在门前窸窸窣窣的低声讨论着什么,见着主子来了一个个赶紧散去,低着头不再言语。
“按照方子每日煎药给姑娘服下即可,还有这膏药......”
屋内的楚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景泰方盒,却又迟迟未交到一旁的丫鬟手里,说话也是若有所思。
“老臣的创伤药是祖上传下来的御用之物,经过几代改良可以说是药中极品,可今日,见着姑娘所用之药......倒是......”楚太医瞅瞅手中的盒子,最终还是将它放回药箱。
上前走到俞华裳榻前,隔着帘子屈身行了个礼,“姑娘,可否告诉老臣,您用的药膏是......”
“不可。”
慕容宸将半掩的门推开回应着,顺着光站着更显得一身白色长衫熠熠发光。
“楚太医,俞姑娘所用是军中秘方,不宜外传,还请见谅。”
“是是是,秦家的创伤药可是军中的灵药,老臣常在内宫服侍却也对这灵药有所耳闻,今日得见,真是学到不少。”楚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好药箱,想着慕容宸乃是大将军秦勇的亲外甥,府中有此灵药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屈身对着慕容宸行了个礼便绕着出了屋。
楚太医走到慕容锦跟前,两人相觑无样,慕容锦这才又换上一脸的笑容,“六弟,这病也瞧了,幸而无大碍,皇兄这心里也稍稍宽慰不少,那,就不打扰俞姑娘休息了。”
俩兄弟客气的做了个揖,又亲自送他送出了王府,这才长舒一口气终于打发走了这个恶神。
“吱”的一声,房门轻轻被推开,俞华裳扭着脖子瞧过去,一杆紫杖率先进了屋,想来也知道是谁了。
“怎么,能起身了?”听着帐内窸窣的动静,慕容宸倒是猜出一二。
披上衣服,直起身子,丝丝阵痛让全身都没力气,只好将被子垒起来倚了上去,“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这药膏,是我从刺阁带来的。”
“果然,刺阁的药可都是好东西,难怪连太医瞧着都眼红.......”
“不过,就算他拿到这药膏也无妨,刺阁的方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解的。”俞华裳很是自豪刺阁医宅的医术。
说到这刺阁医宅可是大有来头,所有秘药都是出自这药宅的药师之手,而这药师便是俞华裳父亲俞世之的师弟安丙。当年俞家灭门之时安丙早已离开俞家五年之久,俞华裳到了刺阁后,在洛赋的引荐下两人才得以相认,算算俞华裳该叫这位安丙为“师叔”。
慕容宸倒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语气中颇有威严道:“你可知这楚太医乃是兰贵妃身边的人,他才不会绞尽脑汁去分析药膏的配制方子,可只要知道这药乃是刺阁之物,你觉得这身份还能再隐瞒下去吗?”
“可白白辛苦了洛玄倾为了你这朔门俞家小姐的身份,费力安排一切,今日倒好,险些浪费了所有功夫。”
俞华裳听罢脸上一红,这点自己为何没想到,可是,自己又何曾真的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局中。
只是一天,先是在坤泰宫险些露出马脚,又在御花园意气用事,眼下受了伤还差点铸成大错......瞧瞧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状况百出,要不是慕容宸,恐怕自己早就死上好几回了。
想着要不说句道歉的话,总好过这样默不作声让场面极其尴尬,俞华裳还在思忖着,慕容宸却先走出了屋子。
此时,帐中人更是羞愧难当,将曲卷的被子一拉盖在自己头上。
屋外的拄杖人倒是身子微侧,听着屋内一声声底闷的叫声,不禁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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