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祠堂更是冷的透彻。

望山跑死马,乐闲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匹死马,而在视野中可以望见的村庄就是那座山。

等到双腿沉重到麻木,终于接近的村庄此时才将真正轮廓在他眼前略微完整的浮现,或者说叫做寨子更为贴切,周边一圈一人高的木质围墙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冷冽与生人勿近。寨门倒是开着的。

再次确定了一下不是土匪窝山贼岭,乐闲便迈开步子靠了过去。

“来者何人?”

门口的守门之人果断的将其拦住,眼神上下打量,宁家算是方圆几里的大族,宁家堡整个村都可以说宁家的外围,自然不会允许不明身份的人随意进出。不过还没等乐闲开口,其身旁一个眯缝眼还以为在打盹的中年汉子走过来摆了摆手,“柱子,不是外人。”

说完,便将目光转了过来,鞠了一礼,“解元可是最近口粮用度用完了?这天气说变就变,短短几天便冻得人骨头发颤,老爷之前还吩咐着说要给送几床棉被过去哩。”

如此情况乐闲也只能笑了笑,也算在人心鬼蜮当中走过的他,自然感觉到了对方话语间的某些异样情绪,大概是同情?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竟是一个解试状元?也就是说,这里是明清以前,不知是唐还是宋?

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如今的自己当真回到了过去,但具体年代自然还是需要多揣摩揣摩。

思绪转过的同时乐闲敬了敬手,“的确是口粮不足,这大城又太远,只得再次叨扰,见笑了。”

“哪里的话,乐解元乃是有能之人,若不是……”中年汉子话说到一般却缩了回去,看向乐闲的眼神突然带上了几分歉意,“是俺多嘴了,解元莫怪。”

“无妨。”乐闲只得这样应付着,还好对方没有再继续盘问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放行,更是找了个寨中族人领着他去宁府正门。

“叔,这人谁啊?”待乐闲走远,一直沉默不语的柱子终究是好奇的开了口。

自称老胡的中年汉子轻轻摇了摇头,“你刚回堡里不知也是正常,这也是个苦命之人,好不容易过了解试中了解元,可还没风光多久却突然死了双亲,其家中本就不富裕,如此下葬用尽了家产,还得守孝不得参加省试……”

“唉,老爷念旧,便也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这读书人啊,性子倔谁都是知道的,听说几次老爷前脚送进去的东西后脚就被扔了出来,老爷多好的一个人啊,也不生气……”

“原来是这样。”柱子点了点头,随即哈哈一笑,“嘿,可这人现在还不是来了,看来这读书人骨头也不是那么硬嘛,如今真饿肚子吃了苦头,终究还是受不住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了叔,你最近可不是在看些经义?说起话来倒也是文绉绉的。”

“咋的,还管起你老叔来了?”,胡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不自然的向乐闲消失的方向看去。

“这次……有些不太一样啊?”

已经走了的乐闲并没有在意可能产生的误解,上辈子多少年医学的浸淫,让他有无数种理由去向任何一个提出质疑的人解释。

这里又不是黑暗的欧洲中世纪,难道还要把他绑在火邢柱上做成一餐麻辣烧烤?再说他多少还是有点记忆的,应付应付不成问题。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懒得去想这么多了,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干脆想都不要去想它,能够到现在都保持如此的镇定,实际上已经连他自己都开始惊讶,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死过之后人果然灵魂会升华。

带领他过来的堡中族人已经先一步进去通传,只不过这时间的确久了一点,给人一种不好的联想,而这这宁家堡中最大的一座宅子,也许比不上那些官家豪门,但也不应当是一个落魄到自己这种地步的人能够随意进的。

……

“我不答应!这次,是兄长你做错了!”

“……我意已决。”

等到乐闲被下人领入正厅之时,便感觉到了一个三十而立的中年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投过来的那意味复杂的眼神。

“管他呢,大不了装失忆。”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的乐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举动落在坐在大厅正中的人眼中倒让其眼神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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