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是这么跟我形容北泽辰的,高高瘦瘦的,凌乱的头发下眼睛特别深邃。

当然她第一次看见北泽辰的时候我也在,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形影不离。但我当时专注地思考于顾程谨的问题,并没有时间看别人。你也知道的,我对除顾程谨以外的男人都不太感兴趣。

那天下午我躺在被窝里难受了很久,因为一大早上起来南奕就抓着我的手像只受了惊的猫,问我“你那天和顾程谨做了什么?”

我都要哭了,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和顾程谨做了什么,甚至我想知道关顾程谨什么事。

南奕红着眼睛看着我,恨不得给我个嘴巴,让我清醒。

然后她告诉我一个连清醒的我都不能接受的事实,她说那天我睡醒以后被顾程谨带走了,消失了整整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她,从床底下掏出一袋薯片,我告诉她我喜欢这个故事。

然后咔嚓,咔嚓,咔嚓。

直到南奕无奈的看着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可以清楚看出来的确是我们两个,他扶着我的肩膀,我能明显看出来他看向我的眼神极其幽怨。

我真的不能冷静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待我不薄。

南奕很嫌弃的看着我,“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我记得一开始开学的时候,南奕是一个特别文静的姑娘,当然那个时候我也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就像变了个性格,从一个开明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开脱的姑娘,那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一年多我的耳濡目染下南奕成为了第二个陆愈。平常我们两聊天都像是上台说相声,最重要的她现在说话越来越得我的真传,那就是一阵见血。比如现在“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我的脑袋喔喔作响。

我想死。

我很想死。

我很想去死。

因为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在那一天的时间里,我都郁郁寡欢,我很想知道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我和顾程谨都干了什么。我觉得这个时间应该能做很多事情。

同时我也很惊恐因为我并不知道喝多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的脑洞很大,每次写作文我都可以凭空想象然后写的感人肺腑,如泣如诉,每个语文老师都哭着喊着给我写满分。

然后南奕告诉我那天顾程谨把我送回宿舍头都没回的就走了,而且是飞一样的头也没回就走了。

于是我的所有美好幻想都被掐死了。

我上课回来就趴在被窝里睡了很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外边天已经黑了。南奕拉着我去食堂吃饭。

我随便裹了件棉服就出去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来食堂吃饭了,自从和顾程谨取消了食堂之约,我们就几乎不在学校吃饭了,我又想到了顾程谨,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选餐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南奕一向选择性困难,她站在那犹豫不决,最后终于决定了。

“烧茄子。”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食堂大妈看了一眼只有一份的烧茄子很为难的看着我们。

我和南奕幽幽的对视,然后回头。

我们后面有两个男生,一个是刚才抢南奕饭的,他看着我们抿着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说话。

另一个大大嘞嘞地揽着过他的肩膀,解释“他不吃,吃什么烧茄子。”

然后我和南奕回头对食堂大妈微笑着,异口同声“烧茄子。”

整顿饭,南奕都心不在焉的,当然我更加忧愁,根本吃不下去饭。

当我们从食堂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又一个乌龙。

闫朗一个人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问我“帮我联系一下顾程谨,问他在哪呢,我手机被没收了。”他说着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十分可爱。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但我依旧很淡定的掏出手机,只要顾程谨不在我的眼前,我相信就算飞来一颗导弹炸在我的脚底子我也依旧会面不改色。我朝那个沉默了许久的头像发送“你在哪呢?”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上一条消息顾程谨还没有回复我,如果他不回复或者回复的很慢那我们三个人站在冷风中那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我决定把这个梗抛给闫朗。我把语音和视频直接调出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他,告诉他你直接打给他吧。

他接过去的手明显有些颤抖,没想到我会把手机这么私密的东西直接递给他,当然我压根就没把闫朗当外人。

他选了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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