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的传单像极了她的风格,肃穆高冷,右下角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缺口,赵嘉树用手指戳了戳,空的,再看传单其他地方,写的都是演唱会举办时间地点没什么特别之处,难道这就是孟婆所说的买票途径?

引路灯突然坐在传单上,吓得赵嘉树赶忙掸开它:“你别把他烧了!”

引路灯停在传单旁边许久它都没有被点燃,赵嘉树尴尬笑笑把它揪放到安歌脑后。

引路灯说:“把这个缺口对着骨灰盒上的门牌合上,就能买票了。”

A4纸大小的传单印着安歌的黑白略有叠影的侧脸大头像,黑白照相也难掩安歌的精致温润,眉目如画,多一笔显累赘少一笔则未达精髓,安歌还是三十八岁那年演唱会时的模样,最后两年他几乎没有再出硬照,最后一年他几乎没有出过门。但是这张照片,赵嘉树的记忆里是没见过的,难道是他死了之后拍的?安歌本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小,找准角度更显年轻,赵嘉树看着传单上的安歌,说他跟自己一样大都不会有人质疑。

赵嘉树摸摸自己的脸,唉,十岁的年龄差怎么就看不出来。算算安歌如果活着今年就该六十岁了,是个小老头子了,不知道六十岁的安歌样貌会是如何?

这是永远也解不开的迷了。

传单上印了一串大字:圆梦之行,安歌再现。

赵嘉树想,既然安歌容貌未变,那歌喉歌艺舞台表现力是否也一如当初,游刃有余精彩绝伦?

安歌是敬业有天赋的歌手,他曾说过只要他站在舞台上就是表演的保证,想到这里赵嘉树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抱着传单往小区跑。

在鬼流中唯一逆行的赵嘉树在鬼司街的峡口被其中一个离狱使拦住,毫无招架之力的他被强行拖到街尾偏僻处,离狱使一言不发就看着赵嘉树手里抱着的东西,不明所以的赵嘉树吞吞口水侧身挤在角落里,害怕说:“大哥,我不投胎我不投胎,我只是来这领任务的。”说着把传单递给离狱使看,“你看,这是孟婆大人派的任务。”

离狱使瞟了一眼继续看着赵嘉树,突然抬手吓得赵嘉树以为要挨揍了瞬间整个人缩成一团,结果只是肩膀被轻轻拍了几下,他睁眼只看到离狱使对着传单使使眼色然后伸出四根手指。

赵嘉树松了一口气赶忙点出四张传单奉上,这时他想起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阎王时,阎王说过:“在这里你想什么就是什么。”跟刚才孟婆说的几乎一模一样,那这传单应该也是想它几张它就是几张。

离狱使收下传单满意笑笑走了。

赵嘉树看他走远才真正放松身体站起来,这时引路灯才出现。

“哇,你真没义气,我有难你竟然躲起来?”

“我有解释的,离狱使是地狱里唯一能清洗你们身上死气的鬼,他们只守在鬼司街的街尾窄口,投胎的鬼经过他们的吸附,把在地狱里粘上的死气消除干净,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才是一个没有杂质沉淀的干净魂魄。”

“然后呢?”

“引路灯是死气凝集而成,一旦死气被吸了去,只能油尽灯枯不能复燃。”

“原来是这样,那快走,万一被他们吸走一点就不好了,快走快走。”

回到墟坟地意外死亡小区,引路灯不想陪着就隐身不见了,走前叮嘱:“地狱里都说惹谁都不要惹孟婆,好好干,赵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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