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媛倾诉后,只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要扶着床榻的扶手,才能坐稳。
她应该说吗?人常说,天机不可泄露,说了这些话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她不知道。
只是她不能到了今世,明明知道白氏会有危险,却由她被蒙在鼓中,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知先机,终归是定输赢的一个办法。
“秀秀……对不起……”白氏满满都是后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薛媛仰起头,看着母亲捂着脸悲泣。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白氏哭。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明明都是笑着的。
真的是新的一世,连她对母亲的样子都有了新的记忆。
她抬起手,将母亲的手移开,为她擦着眼泪,轻声说道:“娘,我不怕了,你在我旁边我就不怕了。”
白氏忍不住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这次不再是以前那种疼惜小女儿的拥抱,而是像要为她挡住所有不好的事情一样,将她搂地紧紧的。
“秀秀放心,娘这次一定在你旁边,永远陪着你,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了。”
“好。”薛媛贪恋地回抱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自那日起心中另外半块石头,也落地了。
母女二人相拥了一阵子,薛媛才重新坐好,问道:“所以娘,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与我和你说的对得上吗?”
白氏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虽然还在回忆薛媛方才的话,但这次终于不再觉得事情不该告诉女儿了。
一想到她前世的经历,白氏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剜去了一样。
她捧在手心的女儿,却被那些人当草芥般对待;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们,她的家族,她的朋友,都是那般忠诚重义之人,到头来却背负冤屈枉死。
纵然是她没经历过的事情,也足以让白氏恨他们入骨了。
想着,白氏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压下那仇恨之感,又见薛媛因刚才那番折腾,头发都乱了,便起身将妆奁取了过来,立了一方铜镜在炕几上,悉心地为她梳着头发,轻声说:
“你说的事情和我知道的,有对得上也有对不上。先说对得上的,你那二叔确实是想阴谋嫁祸太子,这事情你二婶娘也是知道的,而其他的部分,几乎都对不上。”
薛媛从镜子里看着白氏,静静听她说。
“首先,我没听说过刺杀的事情;其次你二叔要嫁祸太子的办法是勾连夙国;其三,实则你二叔想的是兄终弟及,他倒是想要扶持忠王上位;第四……”白氏长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祖父竟然也牵扯在内。”
薛媛捏紧了衣摆。
竟然有这么多的不同!前世的时候,安平侯府可是非常坚定地与定国公府一起,扶持六皇子的!
薛纹与定国公反目是在六皇子坐稳之后,还是在自己献计张琮,找了个刁钻角度挑拨一番,方才成的。
难道果然如她所料,这世上还有其他人重生?所以才会发生那些不同?
若裕如公主是她所想的那人,那至少……薛纹是知道的。
难不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就是薛纹?
薛媛思忖一番,问白氏道:“那这事情,是谁和母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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