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热闹。

美酒一杯杯下肚,杨济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可他仍是高兴,对每一个真心道贺的人,他无法不开心地回敬一杯酒。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他步伐变得轻飘飘起来,但仍想继续喝,继续告诉所有人他的幸福。

“好了二郎,今日是你洞房花烛夜,可不能喝的烂醉错过了良宵。”杨夫人边拉住儿子,边把也在开心喝酒的夏青叫了过来,“夏青,你快把二郎扶回房里去,今夜好生在房门外守着,不能让任何人打扰,知道吗?”

欧阳夏青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酒桌,将他家二公子靠在身上往凌烟楼走去。

“等一等,”杨夫人突然想起什么,将夏青叫住:“回去之后打发殊晴和颖姿下去,别让她们伺候了,如果二郎和无念有什么需要,就让无念带来的丫头们去办。一定要嘱咐好,一整夜红烛都不能断,叫她们注意。”

被比自己高大的杨济靠着,夏青动弹不得,只能点点头回应。才走到百捷园的门外,殊晴和颖姿果然迎了上来,就要把杨济接过去。

“哎,二位姐姐不必过来。今日你们也辛苦了,夫人交待我,一定要让姐姐们先行下去休息,这里让我和阿蛮伺候便可。”夏青都已经这么说了,两人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也不再自讨没趣,交待几句好好照顾公子之类的话,便退了下去。

夏青这才嚷道:“阿蛮,阿蛮,二公子喝醉了,你快出来搭把手吧。”阿蛮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出了门来,两人将杨济扶到了床上躺下。

司徒娑伽早就料到他一开心便会喝酒,让阿蛮打来热水后,打发她和夏青出去了。

因杨夫人交待夏青在房门外守着,可他又不好真的坐在门外听这对新婚夫妇的洞房耳语,就坐在了凌烟楼前的台阶上,阿蛮挨着他坐了下来。

正是上弦月星满天的时候,两人安静地抬头看天,似乎还能听到远处喜宴上丝竹饮酒的声音。微风拂来,他们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宁静。

门外是和谐得两个人,屋内的两人更是幸福。

司徒娑伽用湿手帕轻轻擦拭杨济额头上的汗,他并未太醉,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无念,是你吗?”

“是我呀,二郎,你喝醉了。”司徒娑伽把手帕挂在架上,用手轻抚他的脸颊,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确定了她已经嫁给眼前这个人的事实。

“不,无念,我没有喝醉。”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杨济坐了起来,覆上她的手,低声道:“我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得多喝了就,高兴的人是不会喝醉的。”因为喝了酒,又是刚醒过来,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司徒娑伽害羞的低下了头,却刚好让杨济轻轻吻上她的耳垂,两人的呼吸声渐重。

“二郎——”她拒绝不了这种感觉,既害怕又期待着。出嫁前母亲与三娘已经将房中之事告诉了她,叫她害羞了好几天。真正到了洞房花烛之时,在那种害羞的感觉中夹杂着更多其他的感情,她说不出来是什么,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杨济以为自己吓到了新婚的小妻子,连忙停下了所有动作,将她拉开一个小距离,小心翼翼地道歉:“无念,对不起,我……”

“不,我没事儿,我只是和你一样太高兴了。”司徒娑伽把头靠进杨济的胸膛里,她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全身的热度。“二郎,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可也想成为你的依靠。以后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你也要把所有事告诉我好吗?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我都想与你一起面对。”

杨济紧紧地拥住她,用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笑道:“傻瓜,难道我以前不是和你分享所有的东西了吗,哪用得找从今以后,一直都是这样才对。”他又忍不住吻上她的脸。

其实司徒娑伽有好多事情想跟杨济说,比如公主送的夜明珠,比如家里带过来的丫鬟们都该住在哪里。杨济也有好多话想告诉她,比如呼延单于送来的礼物,比如北边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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