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还在颠簸,起起伏伏,躁动不安。

这样的状态下,是会让口渴的人连倒杯茶都要小心翼翼,以防水会从盖碗中一个不小心就倾泻出来。

“培茗,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婉筝掀开船舱窗子上垂下的竹帘,对站在船上等候差遣的小厮问道。

“大小姐,咱们如今还在这京杭运河上,连续几天都在水上,也难怪大小姐会不耐烦。不过这走水陆已经是要比马车进京快得多了,培茗约摸着还有个不到一天的时间,咱们这船就能驶进京城了。你是不是在船舱里面坐的有些乏了,外面才刚下过雨,现在这空气想来也是顶好的,依我看大小姐你不如到船舱外面来透透气,顺便也能欣赏欣赏这京杭运河周遭的美景。

婉筝被培茗说的有些心动,于是当下便对身边侍候的婢女唤道:“廉纤,过来扶我到船外面去走走。”

廉纤应了婉筝的吩咐,把她从舱内扶上船头。婉筝呼吸着外面湿漉漉的空气,心情自然也变得舒畅了许多。

“咦,这是什么?”婉筝伸手拿起廉纤挂在腰间的荷包,把它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了起来。

“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不似别的荷包该有的味道?好像不是花瓣散发的香味,但也决定不会是什么香料的味道。一路上大概就是你这里面装的东西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气味,究竟是什么东西?”婉筝摆弄着她的荷包,好奇地研究起来。

“回大小姐,里面装的只是一些茴香而已。”廉纤看着婉筝耐人寻味的表情,低声地解释道。

“不可能,茴香是做菜的大料之一,它的气味我怎么会分辨不出来,你这里面分明就不是茴香该有的气味。”听着廉纤的解释,婉筝再度拿到鼻前仔细地闻了闻。

“回大小姐,里面装着的确实是茴香没有错。只不过是我用了玫瑰花、矢车菊、蓝锦葵、玫瑰果、芙蓉花、柠檬草、马鞭草、覆盆子叶、薄荷叶、马黛茶、甘草这几味药材熬成水,然后再加以茴香煨干之后制成的。细算起来前前后后是会有好几种味道夹杂在一起,也难怪大小姐会有所怀疑。”

“你这么辛苦地制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放在身上,做个香袋而已吧?”

“回大小姐的话,这都是我娘教给我的法子。只因我自小从娘胎里就带有虚寒气滞的毛病,看过我的好几个大夫都说这是天生的毛病,常年会胃寒脘腹疼痛,寒滞肝脉。需得用辛性温热、散寒止痛的茴香用刚才的方法制成,每日带在身上,年头一久,茴香所散发出的气味我闻着闻着自然也就不药而愈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医病法子?听着还真是新奇。”婉筝听到廉纤的解释,赶忙又把荷包重新系在她身上,说道:“看来你娘也真是有心了,这么繁琐的制药过程,还能做得这样有条不紊,我光是听起来就都要头痛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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