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部的大教学楼,被六月初旬上午十点的太阳炙烤,斜斜的投下巨大而温柔的阴影,为这个燥热夏天的开始贡献了一份阴凉。

楼下一片长满三叶草的草地,千彻跟郑君临,李凌兰,潭少龙哥们几个也在忙着拍照。虽然是分别之日,大家还是嬉嬉闹闹、谈天说地,仿佛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够。

他们蹲坐在小树林旁的石头长椅上,跟其它男生们一起等着班主任过来,宣布拍毕业照的事宜。

突然,千彻觉得有人在看他。这个也许大家都有过体会,当有人看你时,你总会感觉出来,并下意识地看回去。

于是透过几棵响着空蝉的法桐树,透过几个白衬衫的同学不断跳跃与变换的间隙,透过一年半里所有的疑惑与不解、愤懑与淡忘凝聚而成的雾霭与光亮,他看到可卿,那个自从刺猬说出了那番话后,便再也没跟自己说过话的于可卿。

她也在女生的吵闹里静静坐着,怀里抱着那个鼓鼓的书包。看了看千彻,又把寂寥的目光转向了别处。

“于可卿,我千彻大哥说他喜欢……”刺猬贱贱的声音还隐隐在脑海里回旋。

“哥几个,你们觉得于可卿怎么样。”千彻刚要跟兄弟几个商量,却见她突然站起来,往琴房那个方向走去了。

她自己一个人走着,她走路的时候总有一种蹦蹦跳跳的感觉,尽管她心里的事不一定是让她真正快乐得又蹦又跳的。

走到一排柳树旁,起风了,随风飘荡的柳条很好看,那条去琴房的路也干净。

那边是有个厕所的,千彻以此为由,在几个前仰后合的哥们儿谈笑中出来,也径自往琴房那边走过去。

那是一排排精巧又低矮的红房子,每个房间里都静静摆放着一架钢琴,那还有个走廊,此刻也是阳光照耀着玻璃窗子。

厕所在琴房后面,旁边是陶艺课的大教室,还有一片水龙头和水池。有个展览台,放着一些烧制好的泥塑。

千彻在厕所门口没见到于可卿,便下意识地往洗手的水池那转过去。

哗啦,其实这个词也并不是很形象,只是可卿见千彻过来,便把洗完手手上的小水花儿甩到了千彻脸上。

千彻也下意识地躲闪,又笑道:“真是的,你也这么调皮呢。”

可卿眼睛有些红,她让千彻拿着包,从里面拿出纸巾,看到千彻脸上还有刚才的水珠,那水珠晶莹剔透,倒过来映照着陶艺教室前的两株大松树。她没先擦手,只是先帮千彻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和沁出的汗水。

“哈哈,有点痒。”千彻脸唰得一下红了,他心怦怦直跳,想轻轻握住可卿白嫩的手,又有些犹豫。

“哼,那你自己擦吧!”可卿收回手来,又往千彻脸上甩了几下才满意地把手擦干。

“你……今天……呃那个不太高兴呢?”千彻吞吞吐吐地说道。又把有些沉甸甸的超级马利奥书包递给可卿。

“大概是要离开大家了,离开这里了,心里有点堵得慌。”可卿没把包接过来,她自顾自地说道,又轻轻拉开拉锁,里面好像有好几个包装精致、缠着丝带蝴蝶结的小礼物盒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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