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轻梦坐在膳房里,她眼睛有点肿,抱着个包子,没什么兴致地啃着。
程千易端了两碗稀饭,默默坐在戴轻梦对面,给她推过去一碗。
“哦,谢谢。”戴轻梦接过谢道。
程千易也不理她,埋着头吃饭。
门外骑书桃和小师爷一块进来了,戴轻梦看到他俩,一下子呛住了。
她又想到自己那个单相思骑书桃的弟弟戴映安了。
戴轻梦急忙把那几口包子塞进嘴里,过去当个不合时宜的小太阳。
“小师爷,书桃姐姐,”她走上前,“早啊!”
“小轻梦也早啊,”小师爷笑得灿烂,“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我嘛,”戴轻梦转转眼睛,“深居简出,专心读书。”
“是吗?”小师爷向前微微探身,“那我可要考一考你。”
“可以啊,我是无所畏惧的…啊,你干嘛拽我。”戴轻梦还没说完话,便被程千易拽了过去。
“别打扰他们了。”程千易低声说道。
“你不懂,我是…我是……”戴轻梦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是在为戴映安的初恋而奋斗,“哎,算了。”
程千易也不多问,“行吧,我们现在就去……葬礼那边吧。”
戴轻梦听后面色便立马沉了下来,低垂着眼,“……好。”
奠立帏堂已被布置好,纸花和白锦交错缠绕着,大堂内,诸多陌生面孔早已等候着,而苏榭正与他们推拉闲聊。
冷漠一点地去看待这次丧葬,它还是拉拢势力、拓宽人脉的一次契机。
人走茶必凉,但在这茶凉透之前,还是要榨干一切可以利用的利益。
就像现在,人们不论亲疏远近,均围着新上任的、年轻的苏阁主,哀呼自己如何悲切,如何不舍,再加以劝慰云云。
苏榭的一言一行都极为礼貌谦逊,又不失威严,故瞬间在来客心中树立了个好印象。
戴轻梦看着这一群人,只觉得又无趣,又庸俗,又伤感。
程千易看她不往前走,有些疑惑。
“现在过去,又要和七大姑八大姨唠家常,我不喜欢这样。”戴轻梦说道。
程千易叹了口气,便陪着戴轻梦在远处干站着。
“丁阁主去了,你伤心吗?”戴轻梦冷不丁地问道。
程千易想到陆先生交代他的事情,即让别人觉得他伤情。
但他转念一想,这陆先生行事作风较为跳脱,脾气也古怪,他让他演戏,可在戴轻梦这群从小便一起长大,互相间熟稔至极的人面前,演戏反而是更惹人厌的做法。
估计他如果大哭一场,不仅受人鄙夷,回去后又会被陆先生骂。
“你知道,我从小就…并不是很能共情……”
“我懂的,没事,我就随口问问,”戴轻梦笑笑,“其实,情感淡漠也是件好事呢,不会徒增烦恼,也不会优柔寡断……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的情感萌芽了,你便会爱上情感这个东西,因为有情,世事才有趣。”
程千易点点头,“我也希望,自己能够遇到一个,让我明白爱的人。”
戴轻梦和他那一双圆圆的、清澈干净的眼睛对视着,叹了口气,“你也真是,面相这么可人,性子却一点都不可爱……那……你对于我们四个是什么感情呢?可别说一点都不在乎哦,很伤人的。”
程千易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是亲人啊,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感情,保护你们,依靠你们,都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况且我是难以共情,又不是毫无感情。”
“真是个圆滑的回答啊,”戴轻梦看着那少年的清纯笑容,不由得也跟着微笑起来,“你笑起来是真好看,以后也请多笑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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