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您跟锦绣捎句话,我啊,再过三两天就去看她,”谢春有起身要走的架势,“叫她别生气,我爹的事她肯定理解。”

“锦绣在生闷气呢,”邹婆婆故意逗谢春,“她嘴里不说,脸上却冰冷冰冷的,昨天还问我,有没看见谢春那个死丫头,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那您怎么回的?要是知道我出门没去找她,岂不,”谢春往自个脖子上一比划,做了割脖子的动作。在青鸟镇,谢春一家没有血缘上的亲戚,这些靠认识而结交的朋友熟人显得格外重要。

“当然说,”邹婆婆也是过来人,少女心思里的友情她也是拥有过的,所以停顿了三秒吊足了谢春胃口才说道,“说你还窝在家里,二月二也不肯出门。连我也没见到你。”

“哈哈,谢谢邹婆婆。”谢春猛地往邹婆婆脸上啵了一口,这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让邹婆婆又是羞涩又是满脸灿烂的,这么个女孩子谁不喜欢?就是啊,命苦。

“邹婆婆,改天我去你家玩儿,我先走啦。”谢春像只快活的小鸟,连说话的嗓音里都满是愉快。

往菜市场飞奔的路上,谢春同所有认识的村民都打了招呼,大家伙开玩笑拿着她打趣说,“菜市场的卖菜西施又回来了。”谢春全程顶着猴屁股一般红的脸进了菜市场。

“你看,”张叔看谢春来了,仿佛看到自己闺女回娘家似的开心,“我可帮小春顺手打扫了铺位。”

“谢谢张叔。”

“他都没扫干净,还不是我给他擦屁股,我还洒了水。”彭叔打击张叔的同时不忘为自己邀功。

“也谢谢彭叔。”谢春可拿这两老头没辙,她在中间当着楚河汉界,还能起到缓冲作用。传说这两老头从小就结下了梁子,你在东边偷了谁家一个玉米,我一定要去偷两。两人之间有多大的气似的。可一遇到难事儿,又相互帮忙。张家女儿病了,彭家儿子去找大夫去。彭家进贼了,张老头挥舞着锄头冲上去要打倒小偷。后来谢春看得多了,也就总结出这两老头的性情规律了,有外部敌人,团结一致积极对外,若是没有外部敌人,他俩就互为敌人,相互斗个嘴那是常事。

其实要不是多亏了这两位左右护法,谢春在摊位上的日子得过得多无聊。谢春需要用周围世界的吵闹,去填平内心的虚无。每每耳朵两旁聒噪不停的时候,谢春是最开心的。仿佛世界在证明,谢春不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

两人还在继续斗嘴,旁听者谢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谢谢张叔和彭叔的菜干,真好吃。”

突然被夸奖的两人羞红了脸,像是调皮男孩意外被老师戴上一朵大红花。幸福来得突然,他们手足无措。都忘记了要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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