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乔阳还是未见陈言,听得荀文若说其所在的地址后,干脆亲自跑了一趟。

陈言倒是一直在酒庄之中,一连多日都没寻摸出乔阳问出那般问题的用意何在,反之却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好些时日。

陈言清楚地记得,那日自己的祖父把自己叫到书房,颇有些歉意的告诉自己,如今天下纷争遍起,如今陈氏一族人脉广阔、相交名士甚多,如今是荣誉,未来却可成为一大麻烦,乱世之时,军阀混战,虽然众人会尊重有才之士,却也可因其不可用而杀之,如此看来,我陈氏亦在危险之中,应提早做出决策。

所以自己答道:“不知祖父有何安排?”却万万没有想到,祖父竟然信了一个道士的话,说如今陈氏一族不能再有太多的名气,再着那道士说不消时日便会有一贵人出现,那人应是独身一人、不畏强权,却左以紫星频闪之状,这个人将保我陈氏一族。如今祖父已不在乎这所谓的名声,但祖父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危险,只愿你们能安安康康便好。

当时只自己和陈群得过祖父的称赞,可陈群一心只知读书,为人迂腐、言语木讷,实在是不适合与那贵人相交,所以只能交给自幼聪慧的自己。可是自己当初竟也是极为激动地,不管如何,能为家族做出一份贡献,于仁于义于孝都是君子所为不是。

可自从开始经商后,友人相见都是摇头叹息,百姓口中的饱受称赞的承文先生也成了有些讽刺的陈老板。为商者被为政者压制,为百姓鄙视,重农轻商之策实行已久,士农工商,只一夜,自己便从所谓的上等人将为末等人,被无数人嘲讽;和官员拉关系,甚至还需贿赂,那个还像是君子所为,那般落差,那般落差真的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后来便遇到了那位贵人,年纪小小,更有甚者,竟是一女子,颇懂经商之道,难不成祖父当初就是知道这个才让自己成为一个商人不成,可一个女子又能如何,这世道对女子比对商人更苛刻。

只是那日她一言,却让自己想起来,当初也是想辅佐明主、为民请命,怎么才过了两年有余,就都忘了呢?

乔阳到时,便看到陈言坐在案前,面前放着几个酒壶,似乎在品酒一般,乔阳轻轻敲门,也未进屋,只招手示意陈言过来,陈言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幻觉,而是那姑娘自己跑了过来:“阿阳?”

乔阳点头:“是啊,别在屋子里闷着,出来赏赏春光。”陈言无奈至极,都快要过了春时,竟然还有人赏春光。

陈言走了出来,和乔阳并肩坐在台阶之上,一旁的小厮有眼力的将几壶酒都端了过来,乔阳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小厮长相极为不俗,甚是清秀,莫不是陈言那位蓝颜?陈言也不打扰,只斟上两杯酒:“新出的酒,要不要试试?”

乔阳看了看,摇了摇头:“不喝,喝完头疼。”陈言奇怪:“那定是喝多了?郭嘉先生竟然允你喝酒?”乔阳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偷偷的喝了一杯。”陈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好笑:“那是我这里最烈的酒,只有三坛,都被郭嘉先生拿走了,这些酒度数颇低,不易醉。”

乔阳依旧拒绝:“再低度数的酒,于女子而言,都不太适合,我手里到有两个方子,以水果为原料,可酿制果酒,于身体有益。”

陈言眼前一亮,阿阳总会拿出各种奇特的食物方子,对自已而言都是增加收益的一大办法,一边将酒杯放下,一边愉快的伸出了手。乔阳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简,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可是知道为啥都爱穿广袖的衣服了,一般的袖子真的放不下一个竹简啊,偏偏纸张还那么贵,也是麻烦。

陈言打开竹简,还没看内容,倒是被极为漂亮的小字给吸引住了:“这字?”乔阳歪头看了一下:“哦,小楷。”陈言心里惊异不定,若说这字,他其实也曾见过,钟元常曾改良字体,自成一派。阿阳这笔字,到有着几分钟先生的风骨,但这人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怎么会有如此成就?

乔阳看着陈言看了竹简后,脸上先是惊异,后又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行。”乔阳心想自然可行,当初自己和妹妹可是一个个试验过的,怎么会不行。陈言将竹简收起,忽听到身边的人问了句:“我那日说的,可曾想过?”

陈言心中暗道:来了,口里却说:“言乃一届商人,所求的不过多挣些黄白之物罢了。”乔阳敏感的感受到气氛有些低落:“其实,并不是成为商人,就一定会低人一等啊。”陈言不语。

乔阳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她今日来就是想和陈言交个底,至于之后就要看今日的结果了:“陈言,我只是个平常人,不是所谓的贵人,并不能保你家族昌兴。”陈言心下一跳,怎么这丫头一点不安常理出牌呢,一般人不是应该顺势而下,然后各取所需么,反正阿阳独身一人需要个后盾,而自己家需要个“贵人”以安抚自己啊。

收敛起自己的众多想法,陈言道:“但阿阳却知道很多新奇的东西,这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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