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文若携夫人也是住了一月有余,对乔阳也极为关怀,而阿阳虽不再喝药,却慢慢的退下温度,有几分虚弱罢了。唐氏几次想说些什么,都被乔阳把手指抵在嘴前而制止,虽不解也不能多说些什么,等到第二年荀彧接到乔阳的信件之后,才想通这隐瞒的缘由,当然,都都是后话。
眼前乔阳正欲认真看书的小孩子对面而坐,要说初时对卧龙极有兴趣,倒也不假,但仲景以治病救人为追求,乔阳几次劝说才劝的人进了托青禾租下的医馆,对于自己能劝通,乔阳还有几分洋洋得意,深以为是自己金手指所在,但还没洋气几日,便被新的麻烦砸到了头。
这麻烦自然就是传说中的诸葛孔明,诸葛玄曾托张机好好教导自己的小侄子,但如今仲景日日坐堂,并无时间加以教导,索性便托到乔阳手中,乔阳本也以为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可真到那是才发现,守孝的孩子不是个普通孩子,唐氏有着孩子需要营养,郭嘉、荀彧皆为男子,自然需要吃的荤食,偶尔二人也会小酌几杯,于诸葛亮而言,确实有几分不适,
初时乔阳也未在意,虽知道陈纪等人也曾守孝,但具体的事项也并不清楚,故也未曾上心,只是有些忧愁这孩子吃的极少,后来经荀彧提醒,也曾替其准备一些粗食,但也非油盐皆不放,可未想到诸葛亮吃的却越来越少,终有一日,乔阳看其不过饮了一碗粥,对其他菜式都未动一筷,而有些不安,便将这孩子独自带到自己的院子里。
诸葛亮看着乔阳不开心的样子,也有几分担心,莫不是做错了什么,可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未有逾礼之处,到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阳示意人坐下后才开口询问:“今日阿亮只饮了一碗稀粥,可是饭菜不合心意?”诸葛亮摇头:“父亲辞世未过三年,亮又怎可食美食?本当结庐坟前却身处外,亮已极为羞愧,又怎么不受礼数,做那不孝之人。”
乔阳看着面色愧疚却一字一字的谈论守孝之理的人,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不是这八岁的孩子也需要守孝三年吧,而且,如果真的三年只吃粥,会不会营养不良,最后不长个子啊,这不是守孝,是折腾人吧。但也确实未想到守孝的事情,倒是自己的失误:“可阿亮年方八岁,若是日日只食粗茶淡饭,又怎能长身体呢?”
诸葛亮回答的坚决:“为人子女者,为父母守孝是孝道。”说到这里又添了几分羞愧:“可阿兄和叔父皆要我随着仲景先生来许县,幼弟尚且守在父亲墓前,我却。。。。。。”
乔阳只能费尽心思的安慰:“如今处在战乱之际,又怎能与平时相提并论,万事当以现实为依据,叛兵四起,天下危机,你父兄也是想保你安宁,又何必拘俗礼。”想将来,你刚死你儿子不也成了爵,那时候也是八岁,难不成也天天守孝啊,这二十之后才算成年,这时候论孝与不孝,也太早熟了吧。
诸葛亮也很委屈:“正因如此,,亮才随仲景先生离开南阳,但这已是极致,又怎能再、再、。。。”再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乔阳歪了歪头:“我并非让你不守,只是太过年幼,实在不适合那般遵于礼法,自你我相识,汝皆病弱之态,还不时咳嗽几日,如此竟还谨遵旧礼,冬日本就难熬,你这粗衣淡饭,能暖几分,能饱几时?你父又忍心你如此作践自己。”“这是孝道。”
乔阳从未觉得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话这般艰难,无论如何分析实际,如何证明一个小孩子还是应穿暖,甚至把不长个子这个终极手段使出来,都被那孩子一句“此乃孝道。”顶了回来,偏偏诸葛年纪小大,却也饱读《论语》、《礼记》,一条一条的背出来,让乔阳也有几分辩无可辩。乔阳也清楚,一个出于道德之心,一个以实际为据,本来就是谁说谁有理,若是想在礼记上辩过诸葛,也真是没这能力。
最后乔阳也有几分焦躁:“你已守过头七,守过白日,令尊早已感到孝心,一个父亲,所期望的不过子女平安,你又何必逆其遗愿?”诸葛亮却低下了头不与回答,眉眼间却都是坚持和反对。乔阳无奈扶额,这卧龙怎么会是这般性子,如此在意这外在表现,若说诸葛瑾能让自己的弟弟离开南阳,定然不是一个绝对在意礼仪束缚之人,怎么弟弟却是这般死板的性子。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诸葛孔明极不桀骜也不体贴、还不苏。
院中气氛慢慢变得僵硬起来,却被从院外走进的人打破,郭奉孝与荀文若携手而来,文若将诸葛牵走,奉孝却坐在了乔阳身边:“阿阳,孝道不可违。”倒是让乔阳气笑了:“那也应量力而行。”郭嘉伸直了双腿:“我记的之前文若娶妻时,你曾说过:不知文若是想名垂青史,还是想有个知心之人。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今日:你也不知这小孩子是想要做个极孝之人、还是想顾忌自己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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