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正拖死狗一样硬拖着符氏游了五重地狱,一团血肉模糊胎儿样的东西突然从房顶掉下来,砸到符氏脚前,凄厉的叫着‘符氏,赔我命来’。

符氏彻底崩溃,死死抱着杨守正的大腿嚎啕大哭,一步都不往前挪。

“不想看了也行,把你这些年做的歹毒事儿全说出来,我就放你出去。”

“我说、我说。”符氏哪还敢说个不字,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她嫁进杨府那天开始说起。如何欺负杨守正,如何残害妾室,如何克扣府中下下的月例,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没一句说到点子上。

这些话与其说她在说自已的丑事,不如说在揭杨守正的短儿。杨守正越听脸越黑,一脚踹过去。

“说窦氏的事儿!”

“窦氏什么事儿?”符氏傻愣愣的看着杨守正,显然是把他昨天交教的那些话都忘净了。

杨守正险些气死,暗骂自已蠢,本想吓唬吓唬符氏,让她不敢起妖蛾子,没想到吓过头了。知道锦熙肯定安排人暗中听着,杨守正只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给她提醒。

“就是你怎么看上我,你娘怎么逼着窦氏收下休书的事儿……”

符氏迷迷瞪瞪的看着杨守正,“‘我娘?’不是‘我奶娘’吗?”

“都差不多,快点说!”杨守正咬牙道。

‘娘’和‘奶娘’一字之差意义可大不相同,奶娘逼迫窦氏,符家最多担个御下不严的罪过。可符老夫人出面威逼窦氏,那就是仗势欺人,而且欺负的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靖国公府有多少忠烈的好名声,也抵不过这记臭名的糟蹋。

杨守正越想越觉着自已实在是聪明,昨天想出这招的时候还只是为了自保,没想跟靖国公府撕破脸。如今……招还是那个招,只偷偷换个字眼,就把靖国公府毁了,还能在魏王跟前露个脸。

最重的是关起门窗偷着干,完全撇清了自已,后面怎么闹腾那是魏王的事儿,谁也抓不住他什么把柄。啧,我他娘的简直就是个天才!

符氏刚要照着他的话说,外头突然一阵钟声响起,紧接着进来几个小沙弥把后殿的窗子全打开。天气情好,几缕阳光照进来,昏黑的后殿突然间明亮不少,再看周围那些狰狞恐怖的鬼神,都是些泥塑。

再看那些血淋淋的东西,都是些红染料……

符氏一下坐直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杨守正。

杨守正恨的牙根痒痒,一把扯过个小沙弥咬牙道:“谁让你们进来开窗子的?”

小沙弥嘴里含着糖,一会儿说是进来赶老鼠,一会儿说是进来找东西,东扯西扯问急了就抹眼泪。

杨守正差点气死,稍没留神,小沙弥像条鱼似的哧溜从他腋窝下钻过去,眨眼就跑没影了。

“姓杨的……老娘跟你拼了!”

符氏本想一头撞死杨守正,可头晕眼花站都站不起来,哪还有力气撞人。抬头看见窗外有几个锃亮的小光头在听窗根,索性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扯开嗓子开嚎。

“没法活了……”

调门虽俗却足够吸引人,亮开嗓子之后就从杨守正怎么勾引她,骗她说还没娶亲,一路嚎到她怀了身子才知道上当……

杨守正又急又气,扑上去一把捂住符氏的嘴。符氏一口狠狠的咬下来,一下把他手心咬掉块肉,杨守正疼的嗷一嗓子,赶紧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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