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宋芊芊抚着小黄毛的头，点了点头。　　　　“宋夫人拥有能够让人变美的方子，我家小儿只用了一只公鸡，就能换来这方子吗？”　　　　宋芊芊用手指挑弄了公鸡的羽毛，缓缓道：“这方子在我这里并不珍贵，在者，富贵跟我说，这是一只神奇的鸡。”　　　　“这鸡怎么神奇了？它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玩的玩具而已。”　　　　“娘亲，它不是玩具，小黄毛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贾夫人拍了一下贾富贵，训道：“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你的宝贝是什么。”　　　　贾富贵低下了头，一脸伤心。　　　　“这只神奇的鸡能够叫我起床，能够斗鸡，时不时给我赢些钱财，不像那方子，那方子在我这里只是一段文字而已，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贾夫人审视着瞧着她，不相信她的言语。　　　　贾仁义听了这话，靠近贾夫人，悠悠说道：“夫人，我们和他们萍水相逢，那个漂亮的姑娘没有必要用变美的方子来害你，一只公鸡能够换来的方子，不起作用，我们也不吃亏。”贾仁义瞧着宋芊芊，又继续说道：“若是夫人用了那个方子，能够变得和漂亮姑娘一般……一般漂亮，那我贾某人死而无憾了。”　　　　“好，我且信她一回。”　　　　--------------------　　　　宋芊芊大手一挥，将方子写在了纸张上。　　　　“贾夫人，这便是变美的方子了。”　　　　贾夫人接过了宋芊芊递过来的方子，她看了一遍，道：“铅粉。”　　　　宋芊芊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说的变美的法子？铅粉？”　　　　“贾夫人，宫中曾传言，明皇每年给杨贵妃姐妹的脂粉费，高达百万两，贾夫人本就是个美人，擦胭抹粉增其美，总是好过贾夫人素面。”　　　　“涂抹上胭脂会那么美吗？”　　　　“当然，多数没人都不是天生的，有一部分都是靠打扮的。”　　　　--------------------　　　　宋芊芊用迷迭和霓裳带来的胭脂水粉给贾夫人换了妆容，贾夫人看着铜镜中的人，迟疑了片刻，道：“这是我吗？”　　　　宋芊芊看着贾夫人，道：“夫人装扮起来很美 。”　　　　贾夫人抚摸着她自己的脸颊，缓缓念叨：“可是，杏林先生有令，杏花村女子不得用胭脂。”　　　　“杏花村女子有几人，杏林先生自己都用胭脂，为何不让夫人用呢？”　　　　贾夫人看着镜中的她，展露了笑颜，“这倒也是，现在的那一群疯子，哪里知道什么胭脂。”　　　　----------------------　　　　宋芊芊和宋庆臣出了杏花村。　　　　“芊芊，你要抱着公鸡到什么时候？”　　　　“抱着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你可以将它放下了。”　　　　宋芊芊跳下了马匹，抚了抚公鸡的脑袋，将它放在了地上。　　　　“庆臣，‘胭脂醉’一案什么时候才能揭开神秘的面纱？”　　　　“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并非一日之功。”　　　　“石头城总有一天会倒。”　　　　宋芊芊叹了叹，“那要多少美人的泪，才能将石头城哭倒。”　　　　宋芊芊低头看着在啄草的公鸡，俯下了声，抚了抚它的头，“你怎么还不走呢？”　　　　公鸡继续啄草。　　　　“小宋啊！你说公鸡会不会认家啊！它如果跑回去，是不是又进了牢狱啊！”　　　　“难道你想养着它？你知不知道你一身的鸡粪味？”　　　　“你不喜欢这只公鸡吗？”　　　　宋庆臣凝眉。　　　　宋芊芊又将公鸡抱在怀中，笑着道：“其实，我将它养着挺好的，你说，我才从富贵那里将它要来，一出门，便就将它丢了，太没有良心了。”　　　　“那你要养它到什么时候？”　　　　宋芊芊摸着公鸡肉肉的鸡冠子，歪头想了想，“怎么着也要等公鸡找到了母鸡，有了自己的家室。”　　　　“你还要给公鸡选母鸡！你不嫌它难照顾，还弄的你一身鸡屎味啊！”　　　　“你嫌弃，就不要靠近我们，生人勿近。”　　　　霓裳和迷迭无可奈何的垂了头。　　　　这就是宋二小姐防止宋公子近身——的武器。　　　　宋芊芊踏上了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托着公鸡，“你看公鸡在我怀里多乖啊！比你这侄儿好多了。”　　　　“……”宋庆臣无语。　　　　-------------------　　　　“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　　　　“宋家小儿年二八，富贵荣华代不知。”　　　　迷迭听着宋二小姐唱了一道的神鸡歌谣，她迷迭委实觉得宋二小姐不是讲故事的料，更不是唱歌谣的料，迷迭瞧了一眼公子，公子一道揉了太阳穴多下，迷迭抿唇，她和霓裳都被这首歌谣弄的头疼，更何况公子，迷迭这下忍不住快马几步，来到了宋二小姐的身边。　　　　“宋二小姐，这是长安城内流行的歌谣，二小姐怎么将它篡改了。”　　　　“我改的歌谣有什么不对吗？”　　　　迷迭鼓足了勇气，将诗句默念了一遍，“二小姐，不知这宋家小儿指代的是？”　　　　“我啊！”　　　　“宋家小儿不是宋小公子？”迷迭皱眉，宋家小儿也只有宋坨坨，宋小公子刚满十六。　　　　“当然不是了。”　　　　“那这宋家小儿是？”　　　　“宋家小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二小姐，虽然你一身男儿装束，但是你……”　　　　宋芊芊未等她说完，便伸手拍了下迷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迷迭，你既然晓得我一身男儿装束，就便称呼我二小姐了，你要是再称呼我二小姐，我可要称呼宋公子为侄女了。”　　　　宋芊芊眨了眨眼眸，迷迭咬唇不语，宋芊芊笑着，“这就对了，迷迭也是二八年华的姑娘呢！”　　　　“……”她本来就是二八年华的姑娘。　　　　--------------------　　　　鸡鸣村 ，是於潜县县衙所在地。　　　　街道的墙根处摆了一张桌子，一弯腰驼背的老大爷拿着一节细细的竹竿，喊道：“严公子与延公子斗鸡了，是严公子胜呢？还是延公子胜呢？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言公子？言公子？　　　　“这老大爷的口舌也忒不利索了。”　　　　宋芊芊将手伸到了霓裳的面前，“霓裳，你家公子的钱拿来。”　　　　“公子。”掌管小金库的霓裳看向公子。　　　　“给她吧！”　　　　宋芊芊接过了霓裳从包裹中拿出的香袋，跳了马。　　　　宋芊芊抱着公鸡来到了桌前，从香袋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老大爷瞧了她，唤了声：“姑娘。”宋芊芊凝了眉，老大爷了然改了个称呼，“小公子，你要买那一只鸡胜呢？”　　　　一位锦衣公子握住了宋芊芊的胳膊，瞧着她，“一看抱鸡的小公子你就是个懂行的，你瞧我的那只黑色公鸡，它体型魁梧，体质健壮结实，结构匀称紧凑，筋肉发达，它的头、颈高高昂起，颈、胸、胫几乎成一条直线，你再看它的腿，腿强劲有力，胫长，距发达，长而锐，生向上方，你再看它的爪子，爪粗大，坚硬锋利，你再看……”　　　　宋芊芊将一锭银子拿在手中，问他，“你是哪个言公子？”　　　　“长行延，左方是我。”　　　　宋芊芊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左方，瞧了他，嘱咐道：“我押定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延公子小鸡啄米样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兄弟，你如此相信我，一锭银子都押给了我，我一定会给你争气的。”　　　　宋芊芊笑了笑，“你的公鸡争气就好。”　　　　延公子抚摸了他的小黑，赛前打气，“小黑，怎么多人开着，这么多人给你打气，给你砸了这么多银子，你一定不要泄气，要一鼓作气，不要让大家丧气。”　　　　斗鸡开始。　　　　在众人的起哄下，小黑和小白开始了长时间的掐架。　　　　……　　一锭银子随着小白的腾空一跳，而飞走了。　　　　延公子还无法接受这个惨痛的结果，他蹲在了地上，抚摸倒下的小黑，“小黑，你怎么会输了呢？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面子，本公子还要面子呢！”　　　　小黑脸皮薄，垂头丧了气。　　　　“不行，严格，我不服气，你再跟我比一场。”　　　　严格拿出了笼中的小白公鸡，摇头道：“我不会再和输的人比。”　　　　延公子怒道：“一定是你怕输，才不给我比了。”　　　　严格一笑，“你见过鸡跟老虎比试吗？”　　　　延公子不明白，瞪着他，“它们两个会比试什么？”　　　　“鸡要给老虎比，老虎肯定是不同意，鸡输了，只会有吹嘘跟老虎比试过的资本，而对于老虎来说，什么都不能得到。”　　　　延公子：“……”　　　　宋芊芊抚着小黄毛，笑了笑，轻声道：“小黄毛，都是公鸡，不过赢了一场，充当什么老虎呢！”　　　　延公子怒了，举起了拳头招呼他，“严格，你怎么废话这么多，究竟比不比。”　　　　“我这只公鸡是县中的佼佼者，你一身的钱财押上，我的公鸡才屈尊给你比试了一场，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输給我的？”　　　　延公子瞧了一眼宋芊芊，明目张胆的拿过了她手中的钱袋，仍在了桌上，“那钱袋里面的钱财够我给你比试一场了吧！”　　　　“延公子，那是我的钱。”　　　　“你也看不起我的公鸡了？我会赢的，你相不相信我？！”　　　　延公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仿佛她不相信他，他就要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宋芊芊瞧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咬牙，“好吧！”　　　　“输了就输了吧！”宋芊芊抚着自己的小黄毛，不去看那争斗的场面。　　　　又是一阵欢呼声，叫喊声。　　　　欢呼声，叫喊声后，便是一声杀鸡般的叫声。　　　　“又、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