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有阎己这个装逼利器,直接省去了下山打车等一系列事情,瞬间转移到了市局天台。祁依斐对这种速度相当满意,不在意的依旧牵着阎己优哉游哉的逛到三楼。    安分坐在位子上的木头正被刚赶过来上班,还没来得及将背包放下的楚白以强悍的姿势堵在座位上手足无措的两眼乱转寻找救星。直到祁依斐牵着阎己踏入办公室,木头“噌”的一下站起身像个找到组织庇佑的受欺小媳妇似的喊道:    “老大!”    祁依斐感受着楚白意味深长的目光,略过慌里慌张的木头。扫开阎己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别上班就知道骚扰木头,买符咒的人已经有消息了,你先去查查城东区育才中学查查欧询这个人。小三儿,你那边找的怎么样?”    坐在角落的小三抬头对着祁依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负荷过重的厚底黑框眼镜,将电脑屏幕转过去说道:“这个男人叫展宏图,39岁,有严重的间歇性精神病。四年前虐待亲生女儿,被民警送到富江精神病院。不过当晚就从精神病院逃走,至今下落不明。展宏图家里并没有人报警,是院方在当地民警处备的案。而他女儿展乐现在的监护人就叫欧询。”    “楚白你和木头去将欧询和展乐带过来,我先去林凡那边看看。”祁依斐点点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你和一起去么?”    “我要回去了,陆青竹在家等我。”阎己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香坨递了过去,“手机我以后我拿在手里的。”    “......你等一下。”祁依斐接过香坨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阎己之前买的大包小包领在手里,“走吧,我也下楼。”    一旁刚准备和木头出发的楚白对于祁依斐的操作目瞪口呆,这是真要开始人妖恋的节奏啊!脑补了一路限制级小黄文的楚白,临下车时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不要脸的废料,在木头赶忙补救下还是撞上了闷头向里走的展乐。    木头将撞了个踉跄的展乐扶稳站好,拉扯还处于呆楞中的楚白,开口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展乐并没有看着两个人,头轻微摇了摇,挣脱开木头的手依旧低着头像转角的房间走去。大梦初醒的楚白这才上前两步跟上展乐,温声细语的询问:“小朋友,你没事吧?姐姐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乐乐,怎么了?”刚下课的欧询夹着教案笔直的站在走廊那头,不少时,一群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涌了出来,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展乐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人群淹没的欧询,低走转身走入办公室。    “你觉不觉刚才的小姑娘有点奇怪?”楚白望着展乐的背影,蹭到木头身边耳语道。    “恩,先进去。”木头看着下课的孩子越挤越多,朝楚白扬了扬下巴,率先进入了办公室。    楚白靠在办公室的门边,看着之前被她差点撞倒的小姑娘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站在亮堂的窗口,像是个被安放不当的等身木偶一动不动。西斜的太阳在小姑娘泛白的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却没能为她添上一丝好气色。    欧询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神色不明的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么?我是这里的老师。”    “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请问这里有一位叫欧询的老师么?”木头上前一步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    正在浅笑的男人身子微僵,随即看向木头大方的上扬着嘴角道,“我就是欧询,是有什么事情么?”    “展宏图,你认识么?”    木头的话音刚落,窗边的展乐瞬间被激活冲过来一把抱住欧询的腰,将头埋进对方肚子上,瘦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木头是知道展宏图有虐待妻女的行为,不禁看向展乐眼中带有一丝怜惜,半蹲着身子,温言道:“小朋友,你是叫展乐么?叔叔不是坏人,是想和欧询老师说一些事情。”    “没关系,你说吧。乐乐对她爸爸......恩,反应比较过激。”    “那欧先生能麻烦您带着孩子和我们回去一趟么?”    “好,我收拾一下。”说完,欧询半蹲着身子将展乐抱起来放到窗边的座椅上,摸着她的头说,“乐乐乖,爸爸把东西收拾一下。乐乐会听爸爸话的是么?”    展乐缩了缩身子,靠在高大的椅背上,垂着眼微微的点点头。从楚白的角度看过去,展乐的姿势是相当怪异的。办公室内的教师专用椅的椅面十分宽,矮小的展乐双脚旬空翘起,整个身子的着力点只有腰部一点,这是戒备的姿势。早已死去父亲的名字都能让她如此恐惧么?    将欧询和展乐带进审讯室后,楚白强拉着木头来到监控室。屏幕里的欧询侧头看向展乐,一只手安抚式的在对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你觉不觉的这两个人有些奇怪?”楚白盯着屏幕,曲折手肘戳了戳木头道。    “收到生父虐待的小孩这样依赖一个人很正常啊。”    “正常么?”    “什么正常不正常?”从外侧推门进来的祁依斐将手里的照片递到木头手里,“这是法证那边的死者复原图,我们进去。”    楚白欲言又止的看着两人走进房间,吞下涌到口里的话,继续转向屏幕,注视着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祁依斐和木头的进入并没有过多引起展乐的注意,只是随着推门的声音本能的回缩着身体,双手紧紧的抓住欧询的手臂。对此欧询则像司空见惯一般从容的对着进门的两人微笑招呼,仿佛只是自家的孩子只是胆小认生罢了。    “欧询先生,你看一下是否认识照片上的人?”木头将展宏图的复原照推到对方面前。    “认识,他是乐乐的生父。”    祁依斐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一直缩成一团的展乐,对慕说:“你先将孩子带出去。”    祁依斐话音一落,安安静静的展乐猝然起身扑入欧询的怀抱,闷声哽咽:“不要,我不要出去,我要和你待在一起....我不要.....”    欧询对着祁依斐抱歉的笑了笑,起身将展乐抱在怀里走到门边,轻声细语的说:“乐乐乖,你先和这个叔叔出去,我就在这里。你会听爸爸话的是不是?”    展乐四肢并用的缠住抱着她的男人,不断的哭泣摇头。    “乐乐,你在这样爸爸要生气了,你就在门口好不好?这里还有很多警察叔叔在呢。”    展乐的哭喊就像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止住。半仰着泪痕的脸看向欧询说道:“不要生气,不要,我会听话.....”    欧询站在原地看着被木头带出去的展乐,叹了口气做回椅子上,无奈的对着祁依斐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孩子从小被她生父吓坏了,离不开我。”    “她这么依赖你,说明你对她很好。能和我说说她爸爸的事情么?”    欧询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他这个人就不配做父亲!乐乐三岁的时候,她妈妈受不了家暴卷了大半家产离家出走了,展宏图就常常对乐乐拳打脚踢。我是在乐乐7岁的时候搬到他们对面的,刚开始我和展宏图关系还算和睦,后来我发现乐乐身上经常出现伤口,我私下问乐乐,她只是抱着我哭。后来有一次,我在楼梯口遇见满身是伤的乐乐,就上前询问。谁知道展宏图突然拿了把刀出来,就要杀我。还好周围邻居都在将他送到警局,经鉴定他有间歇性神经病就转去精神病院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天晚上就偷跑出来了?”    “是后来知道的,我想收养乐乐,去医院找他的时候听医生说的。”    “欧询先生有三十多岁了吧?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祁依斐停下做记录的手,看向对方问道。    欧询被祁依斐问的一愣,叹了口气哀哀的说:“......我是gay。”    “哦,展宏图跑出来后不久就被人杀死了,我们在城西郊区发现他的尸骸。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展乐后来也没有见过她爸爸?”    “......就是送他到精神病院那天。”欧询似有隐瞒的偏开头。    “那天晚上见过么?”    “......我没有见过。”欧询反感的皱了皱眉。    祁依斐曲着手指缓慢的敲击着桌面,开口问道:“你没有见过?展乐见过对么?”    “......我不知道乐乐有没有见到,她没和我说过。”    “你是不是回家发现了什么?所以感觉展宏图回来过?”祁依斐看着欧询表情极不自然的样子,逼问道。    “没有!”    “他回来过是不是?你那天晚上回家发现了展乐身上开始有新的伤口?你很气愤,所以将展宏图推到,是不是?”    欧询抬手将眼镜取下来规整的放在桌上,揉了揉眼角疲倦的说:“祁警官,这些只是你的推测,我从那天下午离开警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展宏图了。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推测!”    祁依斐漫不经意的转着手里的笔,静默的打量着对面盯着自己的男人,开口道:“那就是你那晚回去,看到展乐和平时不一样,你询问她,但是她和你说了什么呢?”    “.....我.....我那晚吃过饭后,就去了gay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我看到乐乐.....”欧询说着像后靠了靠,半捂住眼垂眸道,“我看到乐乐穿着睡衣批头散发的站在客厅角落,我吓了一跳,打开灯看在她全身都是泥土,客厅的底衫还有一滩血迹。我.....我就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有只恶鬼在家里看着她,她害怕不敢动。我上前检查,发现地上的血迹不是她的,我.....后来乐乐就常常梦游说看到恶鬼要将她带走.....”    “所以你就去佛缘寺求了符?因为你们现在的家面临拆迁,你必须把埋在你家后院的展宏图挖出来?我同事下午去你城东的家院子里取了土,和尸骸上的一些残土对比结果是一样的。”    祁依斐的话让一直不敢直视他的欧询神色慌张的看了过来,片刻后又叹了口气看似坚决地说:“是,人是我杀的。我讲他埋在后院,他回来要杀乐乐,我和他打斗中将他推到。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    “欧询先生,你不是说那晚你去了gay吧,你回来的很晚么?而且天亮了在杀人埋尸,你不觉得太危险了么?”    欧询被祁依斐问的哑口无言,半张着嘴支支吾吾的分辨着。“展宏图他不是人,乐乐常常被他打的遍体鳞伤,现在还.....”    祁依斐没有继续问下去,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双手捂面的欧询,起身出门来到监控。从监控中看过去欧询换了个姿势,用手盖住自己的双眼笔直的坐在那里。而另一个分频中木头正将一盒饮料放在展乐面前,讨好的说着话,但是当事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低着头蜷缩在椅子上垂着头看向地面。    “先将两人分别安排一个房间。留心那个小丫头。”祁依斐掏出根烟叼上,扬了扬下巴对楚白说道。    “老大,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楚白意有所指的看向祁依斐,“看上去展乐好像很依赖欧询,但是每次欧询触碰她的时候,她都是低头不语甚至有些害怕。而且......恩,我觉得欧询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得展乐不得不靠近他......”    “刚才我问欧询有没有杀害展宏图,他看上去很坦然甚至还带一点气愤,但是他摘下眼镜的时候是十分小心的轻放在桌子上的,这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符。还有虽然他承认了杀死展宏图,但是审讯的过程话里话外都透漏出事展乐失手推到她父亲。”祁依斐回忆着之前审讯的画面,皱着眉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晚上盯好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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