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帆弓起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爆发力,一转身拉住那男人的脚猛地一扭,或许是没想他会反击,那男人猝不及防的吃了这一招,身体倒了下去。  韩云帆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手扶住墙壁朝前走,身后的那男人已经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那根木棍在他后脑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头脑嗡鸣。韩云帆的身体顺墙壁滑了下去,感觉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了,他趴在地上,把手机保护在胸口,又是一脚落下,韩云帆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被人强迫翻过身,楼梯通道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韩云帆双眼里充满了血丝,混合口中的腥甜,轻轻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  男人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再次挥动了手中的棍棒。  ……  等肖起赶到的时候,尹一乐刚送自己的女朋友舒云离开,一脸的迷茫。  等一行人去了病房之后,才发现里面哪里还有韩云帆的影子,问了那两名保镖,他们却说韩云帆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前离开了,现在距离他外出也有一段时间了,并且看起来特别的反常。  “有没有人来探望过?”胡晨问道。  “前一段时间周泽总是来探望,但是最近没来过。”尹一乐立刻说道。  “先把周泽控制起来。”胡晨偏头点了一支烟。  他们又调出了医院大门的监控,在监控里发现了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形来看很像韩云帆,他走得很急,然后快速的闪进了医院后面的小巷,不见了踪影。  巷子后便是一栋老旧的民居,监控并不完善,所以很容易的让他脱离了监控。  也没人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离开了医院。  几人站在巷子里朝四周看了看。  这时,胡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一旁接起。  “头儿,没人。周泽那小子根本不在家,他家的保姆说,他当晚就没回去,也联系不到人,电话现在也处于关机状态,只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那名警员说道:“信封上一个字也没写,只在正中央画上了一个‘X’号。”  ……  白昼落幕,黑暗来临。  小会议室内,几个人头顶白炽灯围坐在一起。  桌子上放了一张信纸,里面除了那个记号之外,什么也没有。  “X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感觉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尹一乐问道。  “X不同于一般的罪犯,这起案件比以往任何一起都要棘手。”肖起说道:“他的思维缜密、清晰,善于剖析每个人的心理,也能很好的利用人性的弱点。这就是X的手段,他并不善于暴力,但是却直击灵魂,能够扼住每个人心中的阴暗的那一点。  这就是X的可怕之处,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每个人的内心。”  胡晨点了点头,“我们现在的调查太被动了,说白了,这就是X亲自设的一个局。”  邱末晚坐在一旁,把重要的信息全部记在了笔记本上。  “根据以往案件,凶手大多都是享受暴力,他们比起细腻的引导人们走进自己的故事,更多愿意呈现的是切割尸体的快感,他们非常直接,把对于内心积累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在了尸体上,所以挑选的受害者人群、以及尸体形态往往就是呈现凶手内心的一种画面。X的内心很细腻,他很有耐心,也很善于观察,他可能对于心理学还有过深入的研究。”肖起说道。  邱末晚用笔在本上轻轻戳了戳,“他倾诉的应该是他的故事,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他或许在还原往事。”  胡晨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大脑飞速运转过后便只余疲倦。  邱末晚把重要的信息全部梳理了一遍,才把本子合上,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筋骨。  胡晨站在走廊上抽烟,尹一乐把两张椅子并在一起,睡得正熟。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两下,是条短信,肖起发来的,内容很简短——来我办公室。  看见这条短信,邱末晚一愣,还是按照他说的找了过去。  此刻的肖起正靠在椅子上休息,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眼,下巴朝一旁扬了扬,“在这儿睡。”他刚才观察过,那个地方拥挤的很,只有一个两坐的沙发,小的连她都容纳不下。  “那你呢?”邱末晚问道。  “前两天肖然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张折叠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肖起说道。  “那我睡沙发。这个长度你睡起来应该很不舒服。”邱末晚不再推辞,以往通宵的时候,他们就在小会议室内休息,仅有一个沙发,还小的可怜。她脱了鞋躺了上去,长度刚刚好,正好可以容纳她,如果肖起躺的话,他长手长脚的还是会有些委屈。此刻她正侧身躺着,静静的看肖起把那张床从角落里拖出来。  “早点休息吧。休息不了太长时间。”肖起说道。  邱末晚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很快便睡了。在梦中,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在痛苦挣扎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切,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了钝痛感。  “不…不要!”  邱末晚清醒过来,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下稀薄的光,她这时候才发现肖起似乎不太对劲,她走过去一看,发现他的额头满是汗水,眉头皱的很紧。  她蹲下身轻轻的摇晃他的肩膀,却发觉他身上的温度不太正常,把手放在他额上一探,很热。  邱末晚记得自己的抽屉里还放的有退烧药,刚想站起身,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重新蹲了回去,男人的力气很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的眉头皱起,嘴唇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声音很小,听得不真切。  邱末晚俯身过去,把耳朵贴上去,想要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男人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却一用力,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耳边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在皎皎的月光下,在寂静的空间内,肖起就这么半支起身体,紧紧地抱住她。  感觉心脏的位置绽放起烟花了,噼噼啪啪的灼烧了她残存的理智。  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她才感觉揽在自己后背的手一松,为了防止他会磕到,邱末晚用手在他脑后一拖,让他慢慢的躺了下去。  他身上盖的仅仅是一件外套,邱末晚站起身,把沙发上的绒毯盖在了他身上,然后朝门外走去,手将接触到门把,肖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很沙哑,很低沉,“去哪里?”  邱末晚转过身,发现他没坐起来,只是一条胳膊搭在眼前。  “你发烧了,我去找退烧药。”邱末晚说道。  “快点回来。”他说道。  邱末晚很快就返回,倒了一杯温水道:“把药吃了再睡吧。”  肖起坐起身,把药吃了下去,然后就感觉一只手正放在自己额头上试探温度,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她的手有些凉,此刻贴在他额头上便觉得舒服。  “现在是凌晨四点,抓紧时间的话还能在休息一会儿。”邱末晚看了看时间,说道。  肖起却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淡淡的道:“我不睡了。你睡吧。”  话音刚落,却被她强行按了下去,“你还在生病,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她的眼睛里印着月色,仿佛里面蕴藏了辗转水波,肖起就那么轻轻一愣,月光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淡淡的光,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脸小小的,感觉他一伸手就能盖住。  肖起重新把眼睛闭上,他刚才又做噩梦了,梦里依旧是熊熊烈火,吞噬一切。  前两天他咨询过主治医生,他说自己已经对药物产生了依赖性,要适当的减少用量,如果感觉不是太严重的话,最好停用,他就两天就在尝试减少用量,但果然不行。  但奇怪的是,他以往只要一醒便会彻夜难眠,但是这次却感觉格外心安。  清晨的晨曦透过窗户洒在脸上,肖起从床上坐起来,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是精神却还不错,桌上放了一杯水以及退烧药,他透过窗户往外看,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经奔跑在了跑道上,然后慢慢的,他视线里又挤进来了一个男人,跟她一起并肩奔跑。  肖起走出去洗了一把脸,然后站在走廊抽烟。  不知等了多久,他才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内,就在楼下,手中还提了一笼包子。  肖起就站在走廊上,眯起眼睛看她走过来,身影逐渐被建筑物遮挡,随后便是一阵渐近的脚步声,他把手中的烟蒂熄了,从口中吐出烟雾,就数着那脚步声。  “怎么还在抽烟?”邱末晚问道。刚才她站在楼下的时候,便见他站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不知何时,她跟自己的对话已经不再拘谨了,总是很随意,甚至还夹杂了一点点埋怨的味道。  邱末晚把手中的早饭递给他,“给你带的。”  满意!肖起轻轻一笑,接过。  这之后一连几天,X再无动静。  ……  肖起回了酒店之后,肖然正在玩游戏,他身穿浴袍,胸膛前大大咧咧的敞开,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跃。  肖起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的时候,他正打的激烈。  去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他走出去的时候,肖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刚坐在椅子上,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肖然就站在门外,手中提了购物袋在他面前晃了晃,“Surprise!”  “打完游戏感觉肚子饿了,就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肖然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还有红酒,你去找两个杯子,有助睡眠。”  肖起把两个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后看他利落的拧开瓶塞,把暗红色的液体倒了进去。  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轻轻的碰杯。  肖然摇晃了一下酒杯中的液体,朝肖起暧昧的挑了挑眉,“把那姑娘也叫来,一起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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