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吻

几罐啤酒很快就被喝空了，邱末晚平常不爱沾酒，只觉得苦涩的让人难以下咽，但是有时候觉得喝酒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如这时，她感觉头脑轻轻的，背后便是湖水涟漪，霓虹闪烁，那股酸涩感也仿佛被压到了最深处。　　邱末晚转身趴在栏杆上，眼睛看向那一串不停变换颜色的彩灯倒映在水中的影子，然后她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肖起，男人的身影高大修长，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握在空酒罐上，晃了晃，然后把它轻轻的放在了之前喝空的罐子上，在夜色中，他的眉眼清朗。　　她的脑海中不知怎的忽然浮现出了二人从初遇，到相逢，那期间经历的种种。走马灯似的闪过。　　感觉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一阵风吹来，邱末晚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肖起便脱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给她一颗一颗的系上扣子，语调轻轻的，“冷了就回去。”　　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却做的无比自然又娴熟。　　可能是酒意微醺，月色恰好，邱末晚朝前一步，伸出手抱住了他，然后把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他的身上还夹带了一些淡淡的烟草味。　　只停顿了一下，便迅速的撤离。　　肖起怔了一下，眼眸中凝结的冰霜霎那间碎了，就如被风搅乱的湖水，荡漾起了再也安抚不平的涟漪。 　　她朝后倒退了一步，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今晚，谢谢你。”　　她的眼眸蕴藏水波，仿佛里面含着整片湖底，眼眶已经不再红了，只是那抹红飞上了脸颊。湖水漾在她脸上，肌肤看起来白而透亮。　　胸腔的位置仿佛也跟随她眼底的水波荡漾了起来，又仿佛一根羽毛在轻轻的撩拨，又乱又痒，那感觉让人分外难耐。　　对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想过招惹，反而是她的一颦一笑，最简单的话语就能够轻易的牵动他的情绪，打乱他大脑里有序的代码。　　风徐徐吹过，肖起看了看那堆啤酒罐，朝她说道:“这点酒喝不尽兴。有个地方，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邱末晚也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原本就打算买几罐啤酒然后回局里，却不曾想在超市遇见了他。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　　酒吧的名字叫塘泥湾，临湖而立，跟那些处处可见的娱乐场所不同，没有喧闹的人声、没有绚丽的灯光色彩，有的就只有清扬优雅的音乐声，中央的圆台上有人正拨弄吉他低声吟唱，有三两男女正坐在一起喝着啤酒低声交谈，环境非常安静。　　二个人就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室内仿佛都荡漾起了水波。　　一名酒保走过来递了酒单过来，肖起直接比了个手势，那酒保便把单子递给了邱末晚，她便接过随意的翻了翻，第一张是饮品以及一些小吃，第二张才是酒水单。　　“小姐，这款海洋鸡尾酒是我们店内主推的产品，外观以及口感都非常的温和。”服务生介绍道。　　邱末晚点头道:“就这个吧。”　　酒很快便端了上来，邱末晚放在唇边尝了一口，有股清甜的感觉，只是后味略微苦涩，小小的一杯。相比之下，肖起的那杯分量看起来就很足，橙黄色的液体上面漂浮了一层奶白色的泡沫。　　可能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肖起轻轻一笑，重新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了一杯推给她。　　邱末晚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放在唇边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苦涩瞬间充斥味蕾，只是后味能品出淡淡的清香，不难喝。　　很快，她就把杯中酒喝空了，感觉头脑都轻飘飘的，她双手捧住脸，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在黯淡的灯光下，他的五官仿佛更加立体了，轮廓分明，线条完美。　　肖起去吧台结账，走回去的时候，邱末晚正从位置上站起来，身体轻轻晃了晃。　　肖起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你别扶我。我自己能走。”邱末晚挣开了他的手，走了两步却又踉跄了一下，“这酒后劲儿还挺大。”她的脸颊红红的。　　肖起拉住了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心很热，不再任由她自己走，肖起将她拦腰抱起，她的滚烫身躯贴在他胸膛前，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缠住了他的脖颈，不一会儿，胸膛便轻轻起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很轻，抱在怀里基本没什么重量，这个酒吧离他们住的地方也并不远，沿湖边很快便到了酒店，这一路上她睡得很沉。　　打开门，肖起把她放在床上，她一翻身抱了被子角便又睡了，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肖起俯下身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扯松了领带，转身走进了浴室。　　简单的冲了澡，肖起便推开阳台的门，坐在藤椅上点燃了一支烟，一阵阵的凉风吹过，他低头看指尖的烟雾缭绕，正出神间，忽然只听寂静的室内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抽泣声。肖起把烟熄了，然后快步的走了回去，女人躺在床上，眉头皱的很紧，他靠坐在床边，手放在她单薄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似乎是得到了安慰，她的眉头逐渐的舒展了，只是脸上还挂着泪痕。　　肖起的眼眸很深，伸出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　　此刻，稀薄的月光正洒在她脸上，轮廓柔和，肖起的手还仍然停留在她脸上，然后视线缓慢的下滑，落在了她的唇上，感觉触碰到她肌肤的手也变得有点滚烫，那唇瓣就在他眼前，有淡淡的光泽。　　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在一瞬间崩断了，灼烧了他残存的理智，他微微俯下身，一吻轻轻的落在她眉间，只停了一瞬便离开，两人此刻的距离是那么近，能够感觉鼻息互相缠绕在一起，他也能闻见她身上有股浓郁的酒气。　　就这么静默了片刻，他起身，然后走向阳台又点燃了一支烟。　　外面已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势磅礴，雷声轰鸣，空气潮湿，风夹带雨水朝室内卷来，肖起站在阳台上抽完了一支烟便转身回去了。　　……　　这一夜，邱末晚睡得很安稳，醒来之后，头还在隐隐作痛，她从床上坐起身，看见肖起躺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口，正睡得安稳，关于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只维持到去了那个酒吧之后。　　肖起动了动，然后从沙发上坐起身，看向她，“醒了？”　　“嗯。肖然呢？”邱末晚问道。　　“参加什么游戏竞赛去了，昨天刚走。”肖起说道。 　　邱末晚点点头，然后去浴室准备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衣服满是皱褶，全部都是酒气，头发也很乱，这形象…刚才应该全被他看了去，她迅速的洗了把脸，然后把头发打理了一下才从浴室走出去。　　肖起正站在阳台上抽烟，指尖烟雾缭绕，听见动静，便转过头看她。　　“我打算回家换身衣服。”邱末晚朝他说道。　　肖起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我做早饭给你吃。”邱末晚又看了看那件搭在衣架上的外套，“还有这件衣服，我顺便帮你洗了吧，应该全部都是酒气。”　　“好。”肖起把手中的烟熄灭了，转身走出了阳台。　　回了家，邱末晚进屋拖鞋，然后就从冰箱里取了食材去厨房做饭了，也没什么好做的，她手脚利落的打了两颗蛋，放在煎锅里煎。　　肖起把外套脱了搭在沙发上，然后四处看了一下，屋内的格局很小，打扫的很干净，感觉处处都是暖意，在一面墙壁上，挂了一张全家福，相片中女孩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的全部都是笑容，站在她右侧的是一名穿警服的男人，他的身板如钢铁一般硬，站的挺拔如松。　　肖起站在这张相片前看了许久，直到听见她的脚步声才重新返回沙发上坐下。　　邱末晚走出厨房把煎蛋放在了桌上，然后倒了两杯牛奶在杯子里，朝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了，就只有这些。”　　说话间，他已经夹起煎蛋咬了一大口。　　邱末晚轻轻一笑，然后在他对面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彼此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就感觉好似已经熟识很久了。　　吃过饭之后，邱末晚去了局里，跟往常一样在训练场上跑步，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此刻空气仍然潮湿、清新，跑道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水滩，踩过去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跑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渐进，她没太在意。　　直到那人跟她跑的齐肩，她才看清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此刻的阳光已经冲破了云层照射下来，他的身影看起来很高大，浑身仿佛都笼罩上了一层光晕，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散发出光泽。　　邱末晚有些意外。　　“你跑步不看前面，看我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仍然目视前方。　　邱末晚轻轻一笑，加快了脚步跟他一起并肩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