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亲生女儿

什么？！　　　　白心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航宇这个混蛋叫她什么？！这个信息量也太大了点儿吧？伊利亚是她妈？难道她这头奶灰色的卷发不是漂的而是真的？　　　　不对，重点错了——难道那天夜里的是伊利亚？！　　　　白心晴觉得这信息量大得有点儿让他处理不过来了，然而砍掉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四个多月前他和伊利亚睡过了！他竟然和这么帅这么迷人的伊利亚睡过了，然而却在那过程中连她的正脸儿都没看清楚！更可惜的是他竟然全程都在害怕，一点儿享受这件事儿的意识都没有，而且第二天还拉黑了伊利亚！他怎么干出了这种事儿啊，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给浪费了！！！　　　　而后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浪费了睡伊利亚小姐姐的机会这么简单。事实上尽管他一点儿具体的印象都没有，但他们的确已经睡过了，而且睡过之后还留下了一些麻烦的后果。而且如果伊利亚仅仅是伊利亚，那现在这个结果反而是对他有利的，然而伊利亚竟然是他前女友的娘，这让他还怎么说得出口……　　　　话说回来，为什么秋航宇她娘会是伊利亚啊？！　　　　白心晴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儿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发现她们其实长得还有点儿相似。然而秋航宇很明显就是个放浪不羁的年轻人，而伊利亚则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属于哪个年龄段的，或者说她不像是个普通的、处于正常生命周期中的人，而甚至在现实中也像是完美人设的实体化一样。　　　　不过伊利亚发火的时候还真有点儿可怕，她踹秋航宇的那一脚光是听起来也知道是使了不小的劲儿。白心晴终究还是怕她俩吵着吵着再打起来，于是有些尴尬地劝道：“哎、哎你们别吵了……”　　　　谁知伊利亚极其快速地转回到温柔平和的态度，对他说道：“心晴，这不是你的错，也和你没关系。有些违反社会道德的事儿必须得严厉制止，你说是不是？”　　　　“是……”白心晴下意识地说道，而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伊利亚的手腕儿，“制止是制止，也不好在这儿打吧？这还是公共场合呢……”　　　　秋航宇一看她的前男友已经彻底倒戈了，心中暗骂现在的男孩子怎么抵抗力这么差。然而白心晴好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也就顺着下去了：“也对，在这儿打架还影响人家吃饭。”　　　　“的确不该在这儿。”伊利亚对她却又换上一副冷漠的态度，“然而你的用词有问题，对你而言不是‘打架’而是‘挨打’。但是我打你还浪费我的时间——这么办吧，你现在站在这儿打电话给帕沙，让她下次见到你就踹你十脚。然后再通知廖瓦，告诉她你又犯毛病出来祸害别人家男孩子了。你要主动跟她说你就是欠练，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秋航宇心说这也太狠了点儿吧，你到底还是不是她亲妈啊？！帕维尔·格里戈里耶维奇虽说对她没有她亲妈这么严，但她这位帕沙阿姨在教育孩子方面向来都听“亲爱的伊柳沙”的，要她踹十脚，绝对是每一脚都保质保量。而列夫·达维多维奇虽说作为秋航宇的老师还略微护着她点儿，但交给她做的练习题却起码都是按斤计算的。廖瓦老师不打她不骂她，态度温和得简直不像个苏联人，但是全村的人没一个愿意在她那儿学习真不是没道理的。　　　　可是再怎么说，帕沙阿姨和廖瓦老师都不如她亲妈可怕。秋航宇果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帕维尔的电话……　　　　·-·-·-·-·　　　　因为在火锅店偶然遇到了秋航宇，伊利亚跟她折腾了半天，最终以秋航宇十分屈辱地给帕维尔和列夫打了电话为终结，并附带做出了一系列毫无尊严的承诺，包括如果她再随便和外面的男孩子谈恋爱就要直接改姓王等等。　　　　而后伊利亚看上去是满意了，便拉着白心晴离开了这家火锅店，顺道儿还把秋航宇的钱包一并带走了。　　　　坐在购物商场的公共长椅上，伊利亚打开秋航宇的钱包，掏出全部的三张百元钞票，有些无奈地感叹道：“怎么才这么点儿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轻柔，甚至还带着一点儿懊悔，令人不禁觉得她是可怜自己的女儿，钱包里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儿钱。然而伊利亚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白心晴这种温情的猜测：“早知道就要求她支付宝转账了。”　　　　这让白心晴怀疑秋航宇究竟是不是她亲生女儿。毕竟秋航宇虽然浪荡了点儿，但好歹也是名校毕业，还有一张帅气的脸，那么些男孩儿喜欢她也不算完全是被骗的。可伊利亚因此真的在公共场合用脚踹她，而且看来还不止一次，的确不像是对亲生女儿“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　　　　而且考虑到他现在还有另外的问题，怎么说都应该确认一下伊利亚对后代的态度，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伊利亚……秋航宇是你亲女儿么？”　　　　“是。尽管不太想承认，但她的确是我生物学上的女儿，甚至是承担社会义务层面上的女儿。”伊利亚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钱包揣进自己的口袋，而后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真的非常抱歉，之前发生了那种事儿。航宇她在这方面的确想法很有问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她。”　　　　然而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白心晴再度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得厉害，他现在很想直接对伊利亚说：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可能已经有另一个女儿了。　　　　但他还是循序渐进地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她？”　　　　伊利亚只是平和解释道：“我的确从一开始就不太想抚养她，但真的不喜欢倒也谈不上。她觉得她自己长大了，不想听我的了。我对此也并不反对，只求她不要给我抹黑就行了。”　　　　白心晴又问道：“那……那她爸爸呢？”　　　　对于这个问题，伊利亚倒是犹豫了一下儿，才回答道：“航宇没有爸爸。在她三岁的时候，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就把她扔给我了，之后她就归我管了。”　　　　而后伊利亚又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你该不会对航宇还——”　　　　白心晴立马打断道：“没有！我只是……”　　　　伊利亚温和地看着他，似乎很想听他把话说完。　　　　或许是她的目光让他感到格外安宁，白心晴心想他真的豁出去了，把心一横直接说了出来：“伊利亚……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