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阿群早已候着了,见苻九与华蓥一道出来,有些惊住了。 “九爷!” 苻九眉眼未动,还未接话,华蓥便自顾自的一边走上马车一边道:“九王爷,本世子早间来时就吩咐了随从,前去通知驿站的凉国臣子们收拾行李,可未留话让他们等着,这般就要麻烦九王爷了。” 未等苻九回答,便钻进去马车。 苻九沉思,哼笑一声,也抬脚走上去。 两人处在一处小小的狭小的空间里,没有说话都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然而四周的气息却有些压抑和诡异,不过幸好九王府离皇宫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一到,华蓥丢下一句:“多谢九王爷。”便掀开车帘走下去。 苻九冷眼瞧了眼华蓥没说话,片刻,苻九也随之下车。 一下车,苻九目光微动,一抹不易察觉的难看从眼底蔓延开。 华蓥早已走至九王府的府门口,背对着苻九与一人正在愉悦的交谈着什么,不用想,苻九也只带定是林染,华蓥在九王府并无熟人,自是除了林染这个儿时好友就无人了。 侧身看去,二人一高一小,一恬静淡雅,一温润如玉,一满脸的柔情蜜意,一嘴角嵌着淡笑,实数绝佳。 本是十分养眼的一幕,但苻九的心底好似被火烧一般,十分不适,确切的说好像是不适林染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 苻九凛冽着脸周身泛着黑气,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刚走进就听着林染柔柔的,如同清风般的声音,毫无波澜的一句:“一路顺风!” 他眉眼未动,抬眼瞧去见林染一脸淡然,嘴角虽挂着笑,但苻九却看出了丝丝的愉悦和松了口气。 苻九有些疑惑,华蓥要走?她愉悦? 不知为何这般想,苻九的脸才慢慢的缓了下来,虽不知为何但他一向不会去纠结想不通之事,也定不会去刨根问底。 苻九将将走到两人的面前,林染声音有些囫囵,却也很动听:“九叔!” 林染对苻九已是眼熟到一个背影既可以认出是他,更何况马车停下的地方与九王府还相隔甚远,早早的林染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苻九,即便是和华蓥说着话,眼神也是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苻九的方向。 苻九没理会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旁满地摆着的行礼物品,冷声嘲讽道:“世子,这是终于不赖在我府上了?” 华蓥早以察觉了林染的小动作,心底难受,自然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他不愿给林染使脸色,自然就针对了苻九。 今见苻九这般便不也再装作,华蓥慢慢的瞥一眼林染转而看着苻九,语气充满了挑衅的质问:“九王爷这般损本世子,本世子倒是无所谓,可是,对阿染可就不一样了。本世子与阿染都如外人般一同住与九王府,本世子是个男子自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可阿染是一介女子,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好了。” 林染脸色微变,看着华蓥的眸光中带些审视,倒也未开口。 “呵!”苻九冷哼一声,瞧着他嗤笑一声,眼底有些傲气道:“本王与林染可不是外人乃是同胞一族,既是一族常住都无妨,况只是小住几日又有什么不适。更何况,林染是本王正儿八经的接入府中的,世子你可是自己走到的我九王府,到底谁是在赖?” 林染听着这话,瞬间脸有些微红,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些许笑意,不知是为何,这话,从苻九的嘴里说出,总会让她心底隐隐在发颤。 华蓥面色骤然变得有些僵硬苍白,苻九至始至终都在告知自己一件事,他与林染不是一方阵营,不是一方那么自然是走不到一起的。 华蓥冷冷的看了一眼苻九,道:“既是如此,本世子便不再碍王爷的眼了。” 随后,眸光深深的看着林染,一双眼睛似乎有着千万的话,到最后都只能化成一句:“阿染珍重,记着我说的话。我走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林染凝望着华蓥离去的背影,眼圈突然有些发红,不知华蓥这一走何时才会再见,也不知再见之时还会是现在这般吗? 若不然真是会成此情可待成追忆了。 苻九冷笑一声,寒意满满:“有什么好看的?人都走不见了。” 林染回过神时,苻九已然向府里走去。 听着这句话,林染像是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样,嘴角噙着笑,淡淡的看着苻九的背影轻轻的笑出声来。默然的嘀咕了句:苻九,你莫不是吃醋了。 旁边的阿群有些发蒙的看着林染,疑惑道:“小姐,您在笑什么?” 林染,清亮的眼睛,笑盈盈的:“笑九叔!” “嗯?笑九爷?笑九爷什么?” 林染没说话,抬脚向里走去。 三日后。 华蓥刚出京城地界还未出大魏边关,魏帝便收到消息,华蓥又掉转了车头重新向着都城驶来。 魏帝急忙召了苻九苻铭等人进宫,众人皆以为这凉国世子又反悔了,其实不然,华蓥早已在前夜派人快马加鞭给林染送来了书信。 原是那李监的独女李欧林,佯装身体不适几日都待在马车未露面,华蓥头一日还 未怀疑,到昨日才隐隐有些发觉了。 原来这位李姑娘恐吓随从替她坐在马车中,她自己倒是在京城天南地北的狂飞去了。 许是知道林染与华蓥的关系,也不曾在林染这或是九王府露过面。 林染抬起眼皮:“阿群,你怎么先行回来了?九叔呢?还在宫中吗?” 阿群缩着肩,憋住笑看着林染:“小姐,九爷差属下来接您。” 林染微愣:“何事?” 阿群正正神色,道:“小姐,还是快些和属下走吧,不然一会可要出人命了。” 林染先是一惊,随后黑着脸看着阿群道:“阿群,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咳咳,小姐,属下怎么敢,是九爷找着华世子的师妹了。” “什么?”林染惊讶的叫出声,盯看着阿群。 林染一路上有些不明白,苻九是怎么知道李欧林的事的? 远远的就见一处装饰豪华的铺子,外面早已站满了人,一见九王府的马车便自动的让开了道路,林染一下马车,瞧着铺子有些眼熟,细看之下这不就是慧姨儿子开的仟衣坊吗? 林染虽未到过着仟衣坊,但也知道这一月以来着个铺子有多火爆,况且这铺子还是林家的地。 阿群指引着林染向里走去,一进门便见着三足鼎立之态,苻九冷黑着脸冒着冷气,不远处穿着不似往常那般干练,满脸愤怒和怨气的李欧林,旁边站着个外表看着无害,俊美面庞有棱有角,但眼底却有着危险的精光。 林染轻声咳咳了两声,三人的眼光才移到她的身上的身上,苻九未说话,只是眼底有些许的不耐。 许久在这大魏只识得林染一人,李欧林一见林染眼眶有些微红,弱弱的叫道“阿染!” 林染微微的一笑,安抚的朝她笑了笑,看着苻九道:“九叔!这是出了何事?找到欧林为何不带回王府?” 其实林染知道,定是李欧林在这仟衣坊惹了事,苻九才不好将人带回。 苻九冷笑一声:“本王不知道竟有如此愚蠢的人,你自己好好问问她做了什么蠢事?” 李欧林虽不满苻九的话,但也还是没有说什么,缩了缩脑袋,不满的看着林染。 林染无奈的笑了笑,还未说话,旁边的男子略微沙哑,却带着笃定的声音便响起:“你是屿姨的女儿?” 林染起初还不敢断定他就是慧姨的儿子,见他这般说便也放下心来。 对这个林母好友的儿子林染还是有些好奇,南靖是东南角的边陲之国,自古便是以医学之术闻名四国很少与其他三国接触,虽百姓间有生意间的往来,但多数也是以南靖的人出国界为主,其他三国的人是很少进入的。 一个以医术著称的国家却出了个经商天才,难道不值得好奇吗? 林染微微的曲曲身子,淡淡的笑道:“你是苑一?” 苑一同样淡淡回着林染:“嗯!” 半响,几人都未说话,苑一盯瞧了眼李欧林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 转头看着林染,眼底有些暖意,淡笑道:“阿染,今日是你,我便不追究此事。” 林染虽有些疑惑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叫的如此亲密,但也未深究,轻轻的一笑,未说话。 苑一淡声道:“后日,我会去林家拜访屿姨,你可要一道回去看看。” 林染微微一愣,随即想着自己也许久未回去了,便点点头:“好!” 苻九皱着眉头冷哼一声,看了眼林染后,拂袖而去。 林染有些不明,冲着苑一无奈的一笑,便也想门外走去,临走之际不知道为何林染觉得苑一的眼神有些奇怪。 眼底好像有一股,有种随时都会和人拼命般的狠意。 林染未深想,抿抿嘴拉着李欧林走出去。 一回九王府,苻九便丢下林染远去,林染有些事虽想问清楚,但也架不住苻九远去的脚步。 见苻九走远,林染才转头有些严肃的看着李欧林,道:“为何要这般做?你知不知道你师兄为了你还要在多走上几日的日程才能回道凉国了。” 李欧林,嘟着嘴,委屈巴拉的看着林染:“阿染,我不想回去!你帮帮我吧” 林染微微叹了口气,她虽知道是何事,但是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自己也管不着。 “可是,欧林,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师兄能决定的。” 李欧林猛的上前一步抓住林染的手腕,微带着些恳切,道:“阿染你帮帮我吧,师兄肯定会听你的,我爹也肯定会听师兄的,我保证以后好好听你的话。” 林染看着她一脸的殷切,又迫不及待举起的双手,噗嗤的一笑。 片刻,林染终于被她打败,低声道:“那你可要好好的,不许管闲事,也不许随意动武功,更不可以女扮男装。” “成交!”李欧林,爽快的答应道。 后来在林染的一在追问下,才知道之所以她在仟衣坊,是因她今日在街上闲逛之际碰见一恶毒妇人欺辱一女子。她一时有些气急,就偷偷跟着那妇人在那妇人到仟衣坊,趁着那妇人叫买衣衫的时候教训了一番,谁知被苑一逮个正着,两人便谁也不让谁。 仟衣坊。 一身材有些魁梧的男子眼角微眯,看着背身而站着的苑一恭敬的道:“公子,南公子处来了回信。” “怎么说的?” “要公子全力保护住郡主和郡主家人,务必不能让他们得逞。” “呵!倒显得是本公子一人的事了。”苑一冷哼一声。 身后的男子显然知道自家公子的德行,没有多大的反应。 翌日。 一大早林染便差人给华蓥送了信去,到晚间也未收到回信,但却收到凉国的车队又向着凉国方向去的消息。 林染听着阿群送来的消息,抬眼看着李欧林满脸的激动压也压不住,无奈的轻笑一声,佯装瞪着她调侃道:“满意了吧!” “阿染,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她带着星光的眼睛笑的弯了起来,手舞足蹈的飞奔着。 一旁的阿瞳抿着嘴笑着,顺手递给林染一盏茶轻声说道:“小姐,这李姑娘也太善变了吧!” 林染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没说话。 这几日,林染都未见着苻九,甚至连苻锦英都没见着,林染知道是因为皇室的秋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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