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以后,一推开门,只见叶未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右手支颐,细长柔软的发丝垂在身前,看她新换一身衣服,估计已经洗过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 抬头看到付言回来了,叶未希睫毛微颤。 她的思绪尚在故事里未曾脱出,脸上的神情有些迷茫。 付言看在眼里,心头忽然被一只小爪子挠了一下,感觉痒痒的。 “怎么还没睡?”他淡淡问了一句。 叶未希回过神来,放下书道:“怕你没带房卡。” 付言闻言比较满意。知道等他回来开门,还不错。 抬手解开衬衣扣子,付言脱了衣服去冲澡。等他从浴房出来,叶未希已经和衣而卧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准备睡了。 看着她蜷在沙发上的憋屈样子,付言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清咳一声,佯作风轻云淡地说道:“那个沙发太短了,你来床上睡吧。” 叶未希身体一僵,连忙裹紧毯子,又往沙发里边缩了一下:“不用了,我睡这儿就挺好的!” “那昨晚睡落枕的人是谁?”付言道,“让你上床睡就上床睡,别说我虐待你。” “那是意外。”叶未希翻了个身,坚决道,“真的不用了,我睡了,晚安!” 说完她拉起毯子,把头蒙住。 见她埋着头像只鸵鸟一样,付言没再多说。他将壁灯关掉,翻身上床睡觉。 夜里静悄悄的,夏虫在黑暗里低吟鸣叫,不知何时,所有的虫鸣都寂静下去,窗外渐渐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付言听到叶未希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翻身,然后又听到她似乎觉得冷,起来小心翼翼地关窗…… 就在他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咕咚”一身闷响,然后是叶未希低低吸气的声音。她似乎是从沙发上掉下去了。 付言忍不了了。 他将被子一掀,站起身走过去,抄手将沙发上的人横抱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将她丢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好。 叶未希惊呼一声,连忙就想爬起来。 “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扔出去。”付言咬牙道,“翻来翻去窸窸窣窣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未希不敢动了,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付言冷哼一声,走到另一边,翻身上床,拉起被子,碰到叶未希的手。 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躺着,叶未希连被子都只盖一角,然后在黑暗里屏住呼吸,默默消化着这突然间的巨变。 不知道付大少突然发什么神经,怎么会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难道真是体谅她在沙发上睡不好?他有这么好心? 叶未希觉得不可能。 如果不是好心,那就只能是司马昭之心了。 叶未希躺在那里如有针毡,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黑暗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她知道旁边那个人也没睡,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一下一下的,搅扰着她那紧绷又脆弱的神经。 其实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付大少损失那么多钱买了她,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打扫卫生,也不可能平白带她出来玩。不过是钱色交易罢了,他终归会要她的身体。 而她自己种下的苦果,终归要她自己来承担。假如付大少提出要求,她无法拒绝。因为终究是她拿了他的钱,是她理亏。 只是眼睁睁过去一个周,付大少却一直没有开口,令她忍不住开始心存侥幸,是否能逃过这一劫?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异想天开了。狼想吃兔子,不过是随时的事。狼怎么可能将兔子戏耍几天,然后再把它放了? 如今躺在狼的床上,叶未希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过是个床上运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不过是个肉身而已,即便发生性行为,也不能说明她就不再纯洁。她有自尊自立的精神和意志,那才是真正的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未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付大少要求什么,她都会顺从。 然而等了半天,付大少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叶未希不由有些纳闷,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等着上刑场,却又不知道到底何时上刑场的感觉,当真令人心焦。 网上有句话说,“我们都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上床,但是不知道究竟哪天会上床,中间这段过程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叶未希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过她这样的经历。这哪里是什么最美好的时光?这分明是死囚等着上刑场的绝望。 浑身僵硬地等了半天,依然没等到deadline,叶未希渐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躺在床上睡觉果然要比在沙发上舒服许多,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叶未希睁开眼睛,顿时就看到付大少的俊脸正摆在她眼前。 浑身寒毛登时就竖了起来,叶未希如遭雷击。她发现自己竟然枕着付大少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 抬手捂住嘴,叶未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付大少一向都睡到中午才起,他现在应该还在熟睡中吧? 叶未希慢慢抬起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然后光着脚逃进卫生间。 快速洗漱完毕,她又光着脚提上鞋,悄无声息地溜到房间外面去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咔哒声,付言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角慢慢上扬。 他伸手捞过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松软的触感,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他把脸靠在上面,又慢慢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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