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竟然会害羞,爬下椅子去找奶奶,好一番撒娇卖萌,乐得奶奶心肝宝贝地哄。    看着眼红弟弟撒娇又有点意识到自己身为姐姐不太好意思了的女儿,秦忠信想到刚才大家都在夸儿子,摸摸女儿的头,笑着对大家说:“心心也很早就能自己吃得这么好呢。”    心心斯文地笑红了脸,一路偎着爸爸到了客厅,秦忠信让女儿坐到自己的身边。正厮摩奶奶的秦珩看到,一路跑过来抢占了爸爸的怀抱,仰脸对爸爸甜腻地一笑,以为自己好受欢迎。    秦忠信点点他小脑袋,一手摸摸女儿的脸颊。    “给爸爸端杯茶。”他知道自己给女儿一个任务,女儿会很快乐。    果然,心心乐颠颠地从叔叔手里接过给爸爸泡好的茶放到爸爸面前。当然只是从桌子一侧到另一侧,也只是大半杯。    大家坐在一起,聊会儿天,喝完了茶,消完食。让女儿自己去奶奶房间洗澡,自己带儿子到客厅旁边的浴室洗澡。然后陪两个孩子到姐弟俩一起的儿童房,听女儿给弟弟讲了故事后,两个孩子到了睡觉的时间。前一秒还贪恋爸爸的怀抱,后一秒就进入深度睡眠。    秦忠信看着秒睡的儿女,有些好笑,心中充满浓浓的父爱。俯身分别吻了吻,又掖好被角。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熄灯,走出孩子的房间。    这套房子五间卧室,有两间是套卧。主卧给了母亲,秦忠信因为自己不常住,就把另一个套卧给了弟弟。所以自己在厅里的浴室洗漱后,见母亲已回房,就和弟弟道了晚安后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想到隔壁的一双小儿女,不禁露出笑意。儿女对自己依恋,是每一对父母都欢喜而享受的吧。娇俏懂事的女儿,因为玉姝的离世,家人对她更为怜惜。自己没有也从没想过而且也不可能把女儿交给林丹以维护在外面温馨一家人的形象,实际远比虚无的面子更重要,她的身份毕竟在那儿。给母亲的解释是担心她万一不尽心。自从带她去了民政局以后,自己对她的感觉就有些微妙,自己也想不出理由,既然她爱钱,就尽可能在金钱上满足她。不过,她确实给自己生了个好儿子,谁都看到儿子对自己的依恋。他看得出来,林丹是希望儿子与自己亲近,最好能吸引住自己全部的关注,她认为反正秦珩也是她的儿子。儿子很萌,有时很淘气,像每次电话中都会想姐姐,可是一见面就叫心心,今天居然还讲起道理来了。两岁多的娃娃,分不清大小正常,但他竟知道分辨年龄。不过想想他说自己十岁了,显然还是小糊涂一个。    心里放下了儿女,想到自己在车里的那个阴影。已经多年不曾出现了,自己几乎因为不在意而把它忘掉,不曾想今日又出现。今日的阴影似乎与往不同,好像有些影像,虽然没有清晰的显现出来,甚至模糊些的框架都没有,心里却十分确定它比以往进了一步。心内更确定它可能是一些信息的显示,或者真的是要提示自己什么。至于要提示什么,现在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一点清晰的信息。不禁希望它能勤快地来几次,或会一次比一次清晰。    了无睡意。除非万分必要,他一向没有在家办公的习惯。去找忠义聊天,想想算了,知道弟弟热衷于学问,晚上正是做学问的好时间。    想到下午说要看沈云洛的小说的,起身把桌上的电脑拿过来。    搜了“沈洛”,点开词条,把她名下的小说都打开看了看简介。即使是简介,也大致看得出文风,沉稳中不失诙谐。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不自觉的面含笑意,呵呵,倒是和其人有相似之处。    “自己要赶的,一般大脑兴奋就不会(太累)。”脑海里浮现出她这句话,知道她是指“偶尔有很多东西都想出来的时候。”看来,即使是消遣文章,毕竟由自己的心里诞生,不可避免地会有她的情感与意念吧。倒是可以抽时间把她写的东西全都看看。    “沈洛,沈云洛。”他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关了电脑,按遥控熄了灯。闭上眼睛,但没有马上入眠,小说里的事实描述与下午的会面交织,他忽然意识到她对自己有成见。下午她应该还有问题想问自己的,可能是觉得唐突才没问吧?她疑问的是什么呢?黑暗中睁开眼睛,思索了一下,她问的应该是玉姝最受伤的,是“爱”与“忠诚”吧?她们同是女人,女人似乎比较是恋爱、婚姻专家。她们强调忠诚,强调她们没有情就不会有性。可是忠诚到底该怎么定义?当然,最高度最完美的就是身心的一致忠诚,可是这种忠诚需要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有给予这种“忠诚”能带来无可替代的肉体与精神统一的快乐与满足的支撑。问题是这种支撑存在吗?它是不是就是让女人实足迷恋的所谓“爱情”?如果这种支撑真的存在,而且它就是冠之以名的“爱情”,那么男人一样是忠诚的,而且一定是忠诚自己的心,一颗爱情的心。当然不否认有些男人会间以享乐为核心,但这不是多数。但是既然忠诚的是爱情之心,在男人心里,如果没有“爱情”这个前提,性便只是性。没有女人心里的那么严重,不然,何以有“男欢女爱”一词?没有情感的牵绊,男人一般不会拒绝一时的身体舒畅,尤其是对方主动的。而提供自己一时舒畅的女人,只是一项活动的——说是工具有些凉薄——但充其量也就是一项运动的合作人,最贵重也不过一场比较昂贵的放松运动,诸如赛马、高尔夫,抑或品赏一瓶高档美酒。很遗憾,很多时候,处在那个位置的女人在男人心中没有那么高的价值。没有感情的付出时,这个女人的分量,只看在欲望的短暂时间男人对合作的她有多大的“性趣”,和家中的太太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并非不尊重,只是一种客观事实。此论调也并非是玩弄女人,而是多数处于那个角色的女人付出的出发点值得的也就是这个程度,这是一个游戏规则。时代已经不同,很多女人已经能够甚至主动更甚至握有掌控权接受彼此各取所需。虽然一般来说,感官的功能快感对男人的刺激诱惑会比女人强烈一些,但并不是说男人就真得视女人众多尤其是同一时间女人众多为成就,若是如此,那必定是一个太浅薄的男人。至于相见恨晚中途遇到的两情相悦、情比金坚的一对男女另当别论,但少之又少。自己从不想为男女关系费神,中间林丹的出现,本是因缘际会所致,却有自己提供给她的原因,自己又清楚她不会影响到自己给玉姝的位置,所以她既出现,就让她存在了。其实不光自己,多数男人内心都注重婚姻的忠诚,只是一个是对妻子的要求,一个是对家族血脉的传承。外面的女人再妖娆,若真的想取代“妻子”位置的那个人,并不容易。但是处于“妻子”位置的那个人,单单因为这层法律的关系而要求男人身体上的忠诚,也不容易。因为没有这种爱情的前提的性,婚姻外的是霎那间的感官的生理冲动,婚姻内的是法律前提下合约内的一层义务。世人总会以为男人的身体太随便,以为他们万绿丛中过就是享受了生活、戏谑了人生、玩弄了女性。岂知,有这样的□□现状,对于任何一个有觉醒的男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可骄傲的成功之处。    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家族的将来、自己和弟弟,一段无法顾及自己感情的婚姻是自己早已预下的成本。对玉姝,如果可以,自己多想她是自己这种“爱情”的另一方,是不由自主的忠诚的对方。要知道两情相悦的婚姻,双方都会成为人生的大赢家,只有法律上的关系与理智上的责任的婚姻,男人同样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只是男人会以事业以及身体的转移而转移注意。但是,内心的孤寂与漂泊一样客观存在,无人可诉,无人会解。玉姝纯真而美好,可是自己给不了她要的爱情,不是不愿,而是给不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只是自己一生的责任,也只能是自己一生的责任,她对自己其它的期盼,自己实难满足她。只能尽可能地给她爱护,细心地维护她,希望她一直能生活在她爱情编织的美梦中。至于财产上,自己受过贫穷的磨难,就不会在钱财上为难任何人,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气度。既然对林丹尚且如此,又如何会在财产上让玉姝委屈。夏之涛出事时,自己原已打算给弟弟留适当的比例后把他手上余下的股份转过来,既保证弟弟的财产,也保证玉姝的财产权益。可是事情赶得如此及时又集中,玉姝要求的又是自己与她同等的情感性质,自己给不了,只能给她更多的疼惜,她却来个彻底撒手。忠义说得对,自己是伤她最利的利器。她离去,自己一样惋惜,一样心疼,却已无法挽回。自己呢?时至今日自己才恍然发觉当年预下的代价太大,负了玉姝,荒寂了自己。可是,自己又清楚,若时光倒流,依然会是这样的选择,因为彼时如何会有今时的认知?    沈洛回到家里,摸摸迎上来的巴克的头,进屋。把点心放到餐桌,又去厨房拿出巴克的零食给它放到走廊,巴克走过去安安静静吃完。抬头看看她,然后在走廊上卧下。    沈洛洗了手,上楼换下衣服,又下了楼准备陪巴克玩一会。她坐在摇椅上,吹着这深秋微凉的晚风,慢慢出神。    脑子里回旋的是下午与秦忠信的会面。不是当初买房子时的买卖关系,他自认是一个读者,她便当他是读者。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到小说的,也不太相信他以后会关注自己大作的话。不是质疑他的信用,而是消遣文章就是消遣文章,没有学问的深厚,没有哲学的深刻。一个有事业充实又有事业追求的人怎会分出精力看这些通俗的消遣文字。虽然它们是一个作者选择的一个表达渠道。不过必须承认,秦忠信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对自己作品的肯定与期待鼓舞了她这个作者。被认同的感觉总是令人愉快的,表达出自己认同的人也很容易被欢迎、被接受。沈洛回想夏玉姝的故事,客观一些,除了身体上的不忠诚,真的无法对故事中的“他”提出什么责备。他固然没有对夏玉姝说过不爱她,但也从没说过爱她,倒是无论对玉姝、对夏之涛,甚至在林丹面前、在玉姝逝后在秦忠义面前都声明过玉姝是他一生的呵护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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