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遇

文山正想得出神，忽听外面传来开门声，他以为是哪个同学来拉自己去赴宴，所以就坐着没动。　　“姐，就是这里，进来吧。”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声音柔柔的，带着笑意。　　跟着又听女生道：“怎么灯都亮着，这帮家伙也太大意了。”　　听到这个声音，文山一下子从椅子里跳起来，飞快向大厅里跑去。　　“语艳，你怎么来了？”文山看着语艳，满脸的欢喜。　　文山突然从屋里跑出来，着实把语艳吓了一跳，更多是感到诧异，还有一丝不自然。　　语艳不解道：“你们今晚不是聚餐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哦！我没去，没事我就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女人走进来。前面那个女人看不出实际年龄，她身材苗条，模样俊秀，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里面住有两汪清泉。白色上衣配一条黑色长裙，让她看起来安静沉稳，还有几分优雅。　　后面是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她肩上挎着一个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包，一看就是个打下手的。　　语艳愣了一两秒，这才想起来给两边做介绍。她叫过文山，指着身边的白衣女说：“文山，这就是子诺表姐，前两天刚从西藏回来。”　　孟子诺，文山无数次听语艳说过她的事情，对文山而言，孟子诺就是一个传奇，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传奇。今日得见，文山发自内心高兴，忙上前两步，伸出手道：“表姐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终于见到了，表姐好，表姐好，以后多多关照！”　　子诺伸出手道：“关照没问题，但你必须对我表妹好，否则我可不答应。”　　“那是那是，我对她就像奴才对主子一样，可说是百依百顺，要啥给啥。”　　“是吗？”说着，子诺望向语艳。语艳不好意思笑笑，眼睛不敢去看文山。　　一番寒暄过后，语艳对文山说明来意。原来这套房子被子诺租下了，他们来看看东西有没有搬完，房子是否需要重新装修。　　语艳对文山说：“正好你在，你就带表姐看看房子吧。”文山连连点头，他向子诺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边走边讲解起来。　　通俗点说，这是一套五室两厅的房子，面积超过三百平米，位于一高档写字楼的十五层，房屋向阳，采光极好。　　在看房子的过程中，子诺没有去听文山说什么，也没有去看房子到底好不好。她的注意力全在文山身上，在他那些举手投足之间，只是文山没有丝毫察觉。　　介绍完基本情况，文山询问道：“表姐，你打算做什么？”　　子诺说：“说实话，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初步打算做一个广告公司。”　　文山嘴里说好，心里却嘀咕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还没想好做什么就把房子租下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气魄。　　没错，孟子诺确实有钱，准确说是她家里有钱。孟父做了几十年生意，从一个小鞋匠开始做起，如今已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老总，资产过亿。就算她孟子诺什么也不做，也可以过上公主般的生活，至少是丰衣足食，不缺钱花。可是子诺偏偏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对钱更是没有什么概念，更没想过要拥有多少钱。她从小热爱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后来还考取北京某名牌大学。　　大学毕业后，子诺没有顺应父亲心愿回自家公司工作，而是去了一家报社工作。如果没有几年前那场变故，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好记者了，说不定还出名了呢，毕竟这是她从小的理想。　　回到大厅里，子诺对语艳说：“行了，我们现在一起出去坐坐呢，还是我和小周走，让你和妹夫过二人世界？”　　语艳想都没想就说：“不是说好了吗，这两天我都陪你，所以当然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子诺又转头询问文山。　　文山当然乐意出去坐坐，他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语艳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当然想跟语艳好好聊聊，不然心里那些话压得太沉了。　　语艳对文山说：“你还是去和小唐他们吃饭吧，毕竟大家合伙一场，末了也该好好说说话，总结点经验教训也好嘛。”　　文山当然知道，语艳是不想让他跟着，自然也不想跟他说点什么。文山心里很难受，但脸上依旧带着笑，他看看语艳，对子诺说：“主子发话了，我只能顺从，你们去玩吧，我去赴宴。”　　几个人一起走出写字楼，子诺问文山去哪里吃饭，如果顺路可以用车送他一程。文山说就在附近，不用坐车。　　分别前，文山问语艳，明天有没有空？语艳连连摇头，说明天工作忙，下班还要陪表姐看些东西，肯定没有时间。　　文山暗自叹息，没再说别的。目送几个人驾车远去，文山突然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一种叫做委屈的东西占满心头，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点上烟，用力把眼里的酸涩逼回去，然后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向前走。　　他没有去赴宴，尽管他一路上接到好几个电话，可是任凭几个同学怎么说，他就是没去。最后一个电话他发火了，他冲着电话吼叫：“我很难过，很憋屈，很郁闷，我不想喝酒，听明白了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默默挂断了电话。　　吼完了，文山也后悔了，他很想跟对方说声对不起，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路过一家酒吧，文山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文山要了两瓶啤酒，坐在最角落里喝起来。文山没有要小吃，只有啤酒加烟，此刻就是苦涩加苦涩，也可以说是释放加释放。　　这个时候，舞台上有歌手唱丁香花，那歌手声音沙沙的，让本就悲伤的歌曲听起来更加悲伤。听到这首歌，文山又不自觉想起几年前那段岁月，以及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　　文山十九岁那年，以优异成绩考取上海某名牌大学。拿到通知书那天，他激动坏了，同样激动的还有秦妈妈一家人。文山对秦妈妈说，为了感谢秦妈妈的培养之恩，等他大学毕业后，他一定要替秦妈妈完成一个心愿。然后他问秦妈妈有什么心愿？秦妈妈想了想，郑重说，她老家在西南边陲大山里，那里学校少，老师更少，如果没有那些支教老师的奉献，说不定她就走不出大山了。她一直都有一个心愿，就是回老家去支教，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兑现，这事一直压在她心里，常常让她感到愧疚不已。　　不等秦妈妈说完，文山立马表态，等他大学毕业后，第一时间就去秦妈妈老家支教，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