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一张张相片,以及那一封封书信,子诺又一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已经放下那个男人,已经从那段悲痛中走出来,恢复到从前的状态。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乔俊丰,也没有完全释怀那段悲痛,无非是减少一点而已。关于那个人,关于那段日子,将永远刻在她心里,永远无法抹去,无法忘记。  清晨,天色尚未放亮,文山就从昏睡中醒过来。这一夜,他几乎就没怎么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一个个梦纠缠,搅的他心神不宁,却又无法摆脱。  昨天晚上,他坐在那张长椅上,直到公园里没有一个人,直到管理员来叫他离开,他才拖拉着无力的脚步往回走。  整个下午,他没有喝一滴水,没有吃一点东西,始终就那么静静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回到家里,他也没有去弄吃喝,脸脚都没洗就躺在床上。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如此颓废过,从未如此沮丧过。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和语艳的爱情怎么就这么结束了,结束的毫无缘由,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文山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套衣服,然后简单吃了点面条,就准备出去找工作了。不管心情有多不好,但生活还得继续,而生活要继续,工作就是最大的支撑。  关于找工作,文山还是很有自信,毕竟自己学历在那摆着,又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就算一时找不到专业对口的,或者待遇不是那么好的,但找个一般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一天奔波下来,文山去了好几家用人单位,大到国企,小到私人商铺,各种行业都有。经过一番思索和比较下来,文山最后决定去一家外贸公司上班。  首先,外贸公司离他现在住的地方较近,坐公交车三站就能到;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外贸公司待遇最好,如果顺利渡过试用期,工资就能涨到八千以上。工作有了着落,文山总算踏实下来,郁闷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下午,他接到郝艺蕾打来的电话。  郝艺蕾上来就说:“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我还以为你被老丈人家扣押了呢。”  文山道:“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切!你就那么想被扣押?难道你有被虐的喜好?”  “每个人都有那种喜好,关键看虐你的人是谁。”  “行了,你不就是想说喜欢被女友虐吗?晚上去酒吧喝酒呗?”  “不去,前晚喝太狠,现在还有点反应呢。”这话纯属玩笑,真实情况是,他兜里没有闲钱。他现在所有存款加起来也不到一千块钱,在拿到新工资之前,他必须靠这点钱度日,不省着点花怎么行。  郝艺蕾说:“得了吧,我才不信呢。傍晚我等你,还是在那家酒吧,还是我请客,顺便把那两百块钱还给你。”说罢,也不等文山再拒绝,她就挂了电话。  这样一来,文山就只能去赴约,毕竟让人家空等可不是他的习惯。  文山来到酒吧的时候,酒吧刚开门不久,除了几个服务生,一个顾客都没有。看到文山,几个服务生都很客气,微笑着向他打招呼,那样子就像他是这里的老顾客一样,而事实上他只不过是第二次来这里。  文山还是在上次那张桌子边坐下来,他问服务生,能不能先给他来杯茶?服务生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去泡茶。  文山去吧台上找了份报纸,虽然报纸是几天前的,但好歹可以用来打发一下时间,总比干坐着强。  六点刚过,郝艺蕾就来到酒吧,而这时酒吧里已经有一些客人了。  郝艺蕾在文山对面坐下,她胳膊肘撑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文山,那眼神如同在欣赏珍贵的物品。  文山放下报纸说:“没吃饭吧?”  郝艺蕾点点头:“五点不到就跑来,难道你吃过了?”  文山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  “很简单,听服务生说的,这就是老顾客的好处。”  文山撇撇嘴,表示不屑一顾:“走吧,我请你吃晚饭,然后我回家,明天要上班,必须早点休息。”  “你找到工作了?”  “对,公司就在前面不远,以后天天都要从这里过,喝酒的时间多的是。”文山边说边起身。  郝艺蕾没动,她问文山想吃什么?文山也不避讳,他说自己现在囊中羞涩,吃不起大餐,只能请她吃碗面条。  郝艺蕾示意文山坐下,说吃面条就不用出去,对面就有面馆,让卖家送过来就行。  郝艺蕾叫过服务生,低声向服务生吩咐两句,服务生频频点头,然后向酒吧外走去。  郝艺蕾又叫了一些酒和小吃,她对文山说:“明天你要上班,咱们今晚就点到为止,一人一瓶怎么样?”  酒已经叫来,文山不喝也不合适,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聊天中,郝艺蕾问文山,有没有想过重新创业?  文山连连摇头,他说自己现在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条件,还是好好打工,过两天安稳日子吧。  郝艺蕾说:“如果不让你投资,只要你做事,只是前期收入可能会少一点,你干不干?”  “还有这种好事?”  “我打算开一家酒吧,请你做合伙人,我负责投资,你负责经营,等我收回本钱,以后利润对半分,有没有兴趣?”  文山放下酒杯,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郝艺蕾,可见对方神情自若,毫无玩笑之意,他就有些迟疑了。  “开酒吧要多少钱?”文山问道。  “那得看规模和档次,以现在这个酒吧来说吧,至少也得投个三五十万吧。”  “三五十万?你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  “拿不出可以想办法呀,跟你一样,我也可以抵押房产,抵押车,三五十万怎么也能凑够。”郝艺蕾语气轻松,好像三五十万对她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文山连连摇头:“风险太大,不可取,你哪知道欠债的压力,整天就像扛着一座山生活,太累了!”  郝艺蕾耸耸肩膀,不屑道:“没有压力哪来动力,好生活不就是搏出来的吗?”这话对,文山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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