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睡不着,大半夜就找秦星去了。本着我睡不着,你也别想好过的念头,秦月敲响了秦星的房门。 “砰、砰、砰——”(敲门声) “嘎吱——”(开门声) 见门开,秦月诧异的挑了眉,“你还没睡?” 秦星侧身,把秦月让进了屋,让后又把门关上,“我这是等你呢。” “你还能事先知道我要来?”秦月说着,径自寻了椅子坐下。一旁的秦星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端了茶水递给秦月,然又顺势坐在了秦月身侧,懒懒道:“救你、我还不知道吗?说吧,你又想到了什么?” 抿了口茶,秦月正色道:“那次应招,我俩是签了生死契的,可进了风雪岭的人,如今只有我二人活下来…你要知道,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位成大人验看过,待明日入了都城,怕会遇到那位大人,若是被认出来我二人怎么办?” 秦星闻言,无所谓道:“你想的也太多了,被认出来就认出来呗!” 秦月皱眉,“哪里是我想得太多?你也知道,咱们那位主子怕是不简单…” 秦星瞅了他一眼,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复又凑近了她道:“你这人说话就说话,绕什么弯子?你不就是觉得宫瑾那人脾性古怪,怕她多疑、因为这事儿恼了咱们。放心吧,我们离了她,正好回家伺候爹娘去,这有什么。” “再有。”秦星又坐回去,颇不以为然道:“咱们跟着尊上,干她成大人什么事,当初不也是她悬赏招人进风雪岭去迎人的?现在这事被我俩促成了,她不赏咱也就算了,又岂会怪罪我俩!?” “嘿!你这脑子,你是真在世家里待过?”秦月一手拍在自家老妹的后脑勺上,鄙视道:“此事分明另有蹊跷。” 说着,她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轻阖了眸作沉思状,秦星在一旁屏着呼吸不敢打,她知道她的这位姐姐向来主意多,做事之前定会深思熟虑,总之有什么事,听她的就对了! “你记得……那次应招悬赏的条件可是什么?”半晌,秦月睁眼。 秦星摸摸鼻子,又凑近她姐道:“凡是武艺高强的人皆可入选,不论年龄,出身……这榜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秦月冷笑了一声,“这应招的榜文写的,可是颇为不着调!” “不着调!?”秦星闻言,越发摸不着头脑了,连连道:“好姐姐,你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玄机?你倒是快说呀!” “我这里疑点有二,你且听听。”秦月放下茶杯,打定主意要磨磨这位老妹的性子,慢条斯理道:“其一,奉旨迎贵人归京这等大事,那位成大人为何不派亲兵前往,却反而要我们这些外人进风雪岭?” “诶!这个我知道。”秦星精神一振,颇有些得了指点的得意,“传言,这风雪岭里头大有玄妙之处,无论何人进去,向来有去无回!肯定是要咱们打头阵,给人家试水探路啊!” “哼,真是这样?”秦月见自家妹子一脸笃定,又问:“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应招的,也该是那些时常进入雪山寻采药材的商队,又或者是雪岭之下生活多年的老农。那些人,哪个不比我们经验丰富,却是巧立名目,硬招了我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这武艺再高强又有什么用呢?进了雪山,什么经验都没有,还不是两眼一抹黑!?” 秦星被问的哽了一下,“这……” 秦月则继续说:“还有这风雪岭嘛,其实也不是传言的那么邪乎,什么进来的人,有去无回,纯属胡扯!若真是那样,那些专进雪山寻宝的商队是靠什么营生的?” “哼,你以为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不过是某些商家传出来,哄骗我们这些新来的外乡人。他们倒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哦,原来是这样!”秦星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那……那其二呢?” “其二?”秦月凝重了脸色,道:“说起这个才真是让我担心的。” 秦星忙问:“如何?” 秦月:“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与尊上去那边城驿站中借宿时,那里的人是怎么说?” “你说,好端端的,这国主下旨让来迎人,可事还没办成,却又让人回去了……当时看尊上神色,似乎并不意外,我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如今看来嘛……似乎这位大人并不受当朝国主的重视啊。” 听她姐一连说了这么多,秦星的脑子半天有点儿跟不上,“那……那只到底跟我们有什么干系呀?” “唉,现在一想,看当时成大人送我们入雪山时的神色,分明是让我等去送死啊!”秦月下了定论。 秦星闻言,也是脸色一沉,“那些个权贵,却是喜欢做这些玩弄人心的事,他们那些人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迎尊上回来!” “可是,我俩不但活下来,也把尊上给平安迎回来了。”秦月看着秦星,认真道:“这说明我俩是这里边儿的变数,更是他们计划里的破绽和行事的把柄!” 秦星总算了然,她道:“这么说,我俩现在处境不妙啊,那……那咱们是跟着尊上的,他能护得住咱们吗?” 秦月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不是护不护得住的问题,而是要看她到底愿不愿意护了!” “怎么会……”秦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当初她应招纯属为得了酬金救治秦夫人,谁能料到,她们两姐妹竟然会无意中搀和进这么些狗屁倒灶的事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只有她俩就算了,可若是牵扯到家里……那可是要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里倒不是秦星、秦月乱想,而是菼北国这一任国主极重吏法,且律法颇苛,官家人但凡治了某人的罪,要究连坐,诛灭九族的! 一想到这,秦星心里更是后悔不迭,意识不由的红了眼眶,她闷闷的想了会儿,秦月也不说话,屋子里一时静下来,气氛苦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人心口上,堵的人难受。 秦星脸色一变再变,半晌,也不知她到底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揉几下眼睛,拍桌子站起来,看着秦月认真道:“姐,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找那家人——” 秦月心头跳了一下,面色更差了,“你是要去找那曲家人?不行!你也不想想,当时你还那么小,那家人就狠得下心赶你走。如今见你患难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们来帮你!?” 秦星闻言深深地看了秦月一眼,然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方印,她涩涩的开口:“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此方印乃是曲家门下所有商铺的的掌财大印……我那后爹一直想要这物事,必要时,这东西或许可换我们一命!” “你……”秦月怔了怔,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她反倒是莫名地笑了笑,并伸手将秦星的动作按了回去,道:“傻妹子,此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现下你可安睡,别多想了,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先走了——”语罢,她居然真的就转身出门,衣袂在门沿上擦过,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秦星的视线里。 秦星:“……”(可能心里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往何方?生命的意义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月!你特么给我回来!你说清楚! 你要知道,我俩刚刚是在讨论何等严肃的大事,事关生死啊混蛋! 秦星站在原地,憋红了脸,她哼哧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特么感觉我又被耍了! 自己的姐姐是虐妹狂魔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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