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猎我拎着一只雁一只雪兔交给了在校场外等待我的齐九。    “大雁你们看着弄吧,这雪兔给侧君”    我看那男子挺喜欢兔子的,抱着兔子的样子温柔可人,我左思右想又胁迫洪谦给我捉了一只打算送给路子君养起来,闲暇无事之时逗他解闷    皇帝向百官群臣展示完她的战绩之后便入席开饭。虽然已经参加过很多年,但毕竟不是咱们亲身体验过的么,这第一次参加这么大个宴会,而国君也正值当年,年岁不高,这宴会气氛也是浓烈开放    开放到我看见同我一样没带家眷参加的打猎的洪谦当朝正二品官员拉着我跑到一个身着绿衣官品不高的女子处敬酒聊天    我看着那女子身后看着我笑的一脸天真的好看男子便了然了几分    暗道洪谦禽兽不如    回到王府之时天色已晚,红霞满天,日色微沉,我衣服也没换连忙走进屋里打算看看路子君怎么样了,却不想一进正厅就被蒙了一头雾水    红儿跪在正厅垂头丧气,眼睛好像还哭过了的样子,黄儿气的满脸通红在骂着什么,彩虹小分队看见我跟看见救星了一样叽叽喳喳的开始说了起来    听的我不但没听懂而且听的脑子略疼,但是知道了大约是有关路一行的事情。    我叫红儿从头说起    红儿吸了吸鼻涕红着眼睛说道“都是奴不好,每日陪着侧君竟也没发现侧君竟干出如此出格之事,奴自愿领罚,求王爷责罚”    脑袋又大了一圈    “我是叫你说事又不是叫你说这些”    黄儿抢白道    “我来说吧王爷,今日九姐姐将猎物送回来后,红哥给侧君端了晌午饭便着手处理,那侧君听说拿回来了大雁,便说原来西街屋子里有调料,能抑住大雁油荤就回去拿,谁成想他哪是拿调料去了!分明是偷了王府钱去给他爹送药去了!”    我一愣,我竟都忘了,路一行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爹,按理说那柳三成婚应接了他爹然后洪谦一查再借到将军府暂住。可洪谦从未提过    我也是被路一行和我的二人世界冲昏了头,连回门都忘记了。    黄儿继续说道“而且,这刚成婚一个月,他竟回去了八次!每一次都是偷偷跑回去的!每一次都带了回春堂的药回去!咱们府上这个月月饷昨日才发,他哪里来的钱去回春堂买药!要不是今天有人告到了府衙,怕是我们到今天也不知道呢!”    我看着黄儿越说越气愤,而跪在地上的红儿则已经开始垂泪,我坐到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气    “红儿你先起来”    “红儿不敢”    “叫你起来你就起来,我问你,侧君现在人在哪呢”    “奉京府衙扣着呢,一个时辰前路大人刚派人来王府说王爷家事,还需问王爷意见”    “既然家事,府衙为何扣我侧君?”    “男子私自盗窃妻家财务补贴夫家,是为大罪,按律领休书,四十大板,关押十五年”    我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茶碗没端住撒了一裤子茶水,齐九连忙擦拭,拨开齐九的手喊他备马备轿出行府衙    这不是跟我开完乐呢吗,我夫郎拿我钱去孝敬我公爹还犯法了?    红儿看景千这个反应心里大半也有点数,和侧夫相处月余,路一行话少学东西认真,又没有傲人的架子,偶尔也会说些俏话引得两人发笑,相处融洽,已有了深厚的主仆情义,可如今出了这么桩事,虽说失望,可失望归失望,还是希望路一行能平安无事    到了府衙之时眼前一幕令我眼前一黑,火气从脚尖冒到头顶。    路一行被架着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形摇晃,短发已经全然浸湿,背部也已被打的浸了血。    我推开架着他的女兵将已经神志微薄的路一行轻轻的放在我怀里,让他靠着舒服些,怒目看向堂上绿衣官员,猛然发现,这不就是刚才我和洪谦去敬酒的那个路大人吗。    嘴角一抹冷笑,她跑得倒是快。  无论这王爷后院做了什么大事,  好歹也是王爷后院,说句难听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怎么就没听过这皇夫拿钱补贴家里被拎出来打板子的呢?    是何用意,一品便知    路大人从上座下来走到到堂中央,向我一拜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起吧”    “谢王爷”    我看着她神色淡定甚至有些笑意的样子眼中怒火越发越盛,怒极反笑    “路大人刚刚还同本王饮酒,这就跑到公堂上断案,可真是勤政爱民”    “王爷谬赞了,今日之事在西街引起轩然大波,下官只得连忙出审,虽是王爷家事可身为堂堂王府侧君竟干出如此出格之事,如何为天下夫侍作表?!”    一番话说的义正严辞,引得门外观礼之人大声喝彩,她流转而下停留在我和路一行身上的目光里,虽然她嘴角未动,我却看到了一种轻蔑,望像路一行的是,望向我的,亦是。    怕是嘴里喊着王爷千岁,心里却从未把我这个闲散王爷放在心里    “本王与侧君回门之日未回门,本王已心生愧疚,如今侧君经我允许独自回门看望父亲,竟被你们如此对待,身为奉京府衙,竟然莫须有的对王亲宗族动刑!你可知罪?!”    岂料她手一拱,脸色比我还怒“皇上在上,王爷明鉴,侧君曾在当铺当过一枚玉佩,而后便去回春堂共取了八次药,倘若真得王爷允许,何须当了饰品?何况我百次询问之下,侧君不言不语,若是王爷允许,直接开口便是!何须受刑?”    然后将向上乌纱一摘放在地上厉声道“王女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之事,若是下官有错,甘愿领罚!若是王爷因下官未曾包庇王亲宗族执意降罪,下官愿意辞官归隐,不再入朝!”    而后甩袖离去    门口炸开了锅    …    我上辈子一个理科生,只会写公式,不会说话,这辈子在寺庙度过幼年,回到奉京虽然闲散无赖,可一直中规中矩,不争不抢。    更何况皇上亲妹,有几个人敢有这个胆子大庭广众之下与我疾言厉色,有几个人看了我的脸色还敢不走我给的台阶,有几个人敢如此不给我留颜面    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    我堂堂一王爷被一个芝麻官顶的哑口无言,呆愣半天,连怀中路一行晕过去我都没有注意到。    沉默良久,低头看着路一行紧闭着的眼睛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巴,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将他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现在路一行这样也不够重整旗鼓打一架的。    “也是真够不要脸的,嫁了王府还偷钱出来”    “他是嫁了王爷便日日笙歌,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爹了吧”    “这王爷还向着他,要是我啊早就休了,几个王府也不够他败的”    “我看呐,废物王爷和没德行的侧君刚好配一对”    “就是就是,还想用皇权压路大人,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哪来的王法,我看这路氏啊就是勾搭上了王爷,两个人为了苟且狼狈为奸弄死了柳三钱,可怜柳家小姐死了都不得好名声”    “你们可别说了…一会废物王爷找皇上,你们都要掉脑袋”    “哈哈哈…”    “…”    人群中窃窃的嘲笑声被我听的一清二楚,抱着路一行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齐九满脸担心的凑过来    “王爷…要不要……”    我面无表情的加快了步伐    “要不要什么?要不要全杀掉啊。嘴长别人身上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啊。”我说话已经开始不经过大脑了    抱着路一行上了轿子,手尽量避开他的后背,拖着脖颈,想了想喊齐九    “把侧君的父亲接到府中住着。再安排几个人,再找太医过来好好诊诊,再找个太医给侧君看一下伤势”    “是”    路一行快到王府时才睁开眼睛望向我,我伸手拨了拨她的刘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向他笑了笑,安慰道“别怕,马上就到家了”    路一行嘴巴动了两下,颇为艰难的说道    “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    “没有你对不起的,是我没记的带你回门,也忘记了这一桩事,我承诺了要护你周全,我没做到,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我没用,我以为我是个王爷就能摆平一切    是我没用,我以为衣食无忧就能给你一个好生活    是我没用,接手了这个世界后哪怕是有了我们的家时候从未想过做些什么    是我没用,一次又一次的不能纵容你的任性…    路一行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王爷,您休了我吧…”    我懒得和他计较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老子追你八百里就因为这么屁大点事休夫,我是不是有病    我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回答他,他也没在说话只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窝在我怀里    回到王府抱着路一行大步流星的向卧室走去,将路一行轻轻的侧放在床上,扶住肩膀和腰又将路一行的身子翻了过去让他趴在床上,手伸到腰腹处去解衣扣    夏□□物本就轻薄,王府衣衫更是多由上好的蚕丝做成,可如今背部、腰臀处,每一层都浸了血紧紧的贴合在伤口上,想脱下来肯定会疼的令人生不如死    我后悔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没有选修护理知识了    “太医还要多久能到”我回头问站在一侧的红儿    “怕是还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伤口都化脓了,等不了了    看着路一行趴在床上,偶尔喉咙间发出几声轻吟,眉头紧皱着,心一狠吩咐红儿打盆温水来  外面一层尚好脱,只是沾了血迹,中间一层也只是稍稍连带了一些,轻轻扯了几下就扯下来。  只是这最后一层贴身中衣…    粘稠的血液和已经析出的组织液混合在一起紧紧的裹住了红黄一片的白色中衣,从背部到腰臀处没有一处幸免,两个时辰更是有些地方已经干透粘连在皮肤上    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让我不能呼吸,心里酸涩喷薄而出,愤怒、愤恨冲入脑海    这是我放在手心上疼的人啊!这是我用命去保护的人!你怎么敢啊!!!    眸色暗沉,内心如波涛翻涌    今日之辱,必当十倍奉还    动我心上之人,我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一无所有,给我时间,老子一定让你脱下你的王八壳子一路滚出奉京!    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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