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一股子霉味。这个房间堆着一箱子行李，行李箱子打开着，里面全是衣服，还有冬天的手套和围巾。　　楼下的许艺冉砰地将一箱子行李放在地上。听到了响声，房间的毛毛回过神来。　　起先，毛毛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得出神。她的手腕又薄又干瘪，皮肤有点惨白，蓝青色的血管隐隐约约藏在皮肤下，一条一条攀附在手腕上。　　毛毛敢到害怕又气愤。她环顾房间，看到行李箱子上面的冬季外套，她拎了起来。　　李艺冉出现在房门前，他脸色很不好看。他看到毛毛将外套塞到了自己的手上，愣了一下，气冲冲的拿着衣服坐到床上。这件外套是李艺冉送给毛毛的礼物。　　毛毛连连后退，脚后跟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多肉。这盘多肉也是李艺冉送给毛毛的礼物。　　“我们能不能给对方一点适应的时间？”李艺冉沉默片刻之后，对着毛毛说。他的语气很沉重，像被一块沉重的铁块压在心上。　　毛毛听到李艺冉说这句话，没有回答。　　李艺冉的脸颤抖了，声音也颤抖着：“我还没办法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毛毛看着床上的李艺冉，一声不吭。　　“我不想分手。”李艺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停止了，他像一个病危的老人，有气无力。　　毛毛冲到他跟前，抱住了他。　　李艺冉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抱住了毛毛。　　啜泣声越来越大，李艺冉抱着毛毛哭了起来，他的身体也跟着发抖。　　毛毛抱着李艺冉，说：“不分不分不分。”一边抬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可是李艺冉脸上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完。李艺冉从来是大敌当前临危不乱的性格，现在哭成泪人，让毛毛不知所措。　　毛毛极力安慰李艺冉，好一会，他不哭了。　　李艺冉吃过饭，打车去另一个城市，毛毛看着李艺冉走的背影，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艺冉坐着汽车到达目的地的汽车站，入夜的冷风吹着他的脸颊，忍着刺骨的寒冷，他伸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第二天李艺冉起了大早，等着他的是公司忙碌的工作，一样忙碌的还有同事b男和同事a女。　　一整天毛毛看了好几遍手机，都没有李艺冉的信息。　　毛毛跑到楼上，把自己的外套衣服洗了。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脸盆，毛毛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到了晚上，毛毛拿着手机，犹豫再三，发了一条微信问李艺冉，在哪里？　　好一会，李艺冉发了一条微信毛毛：今天跟b男和a女在xx吃饭，一起去xx玩。　　毛毛盯着手机屏幕，愣愣的。明明是分享了开心，为什么自己心里觉得苦？　　李艺冉工作了一天，很累。同事们和他吃饭，让他觉得开心，出去玩，也让他很放松。回到公司宿舍，李艺冉和a去了同事b宿舍玩，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这时，毛毛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了。　　李艺冉接了，看到毛毛不开心，张口想哄，却又停住了，然后他走出b宿舍。　　李艺冉走到走廊上，笑着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李艺冉觉得视频里面的毛毛很可爱，他想她了。　　毛毛说她要去洗了，李艺冉便温柔地跟毛毛说好，去吧。　　毛毛放下电话，心里想哭，又哭不出来。　　水哗啦啦得落在李艺冉的身上，热水的蒸汽云雾一样充满浴室，他拿起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穿了睡衣走出来。　　坐在床上，李艺冉打开了手机新闻。看了好一会，李艺冉想找毛毛聊天，发了微信给毛毛。　　毛毛没有回复李艺冉，李艺冉觉得眼皮子打架了，便跟毛毛说先睡了，放下手机。　　毛毛也放下手机，走到楼上，打开了那扇窗。　　她站在上面，看着茫茫的黑夜，璀璨的华灯照亮了一条条街道，街道就像几条镶满了钻石的蛇，蜿蜒地盘在城市的黑暗中。　　清晨，太阳光射了进来。多肉伸展他们的小翅膀，跟着点点光芒，飞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