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妈妈

G11汽车平稳减速，停在一所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前。　　顾暖向车窗外望去，正巧与身着制服的美女打了个照面。　　“欢迎回家。”美女笑靥如花，冲她深深鞠了一躬。　　“哦，你好。”她受宠若惊地回答。　　美女的视线越过她，落在程祈身上：“程先生，您母亲正在楼上等您。车子我会替您停好，请移步至电梯。”　　程祈点头，冲顾暖道：“下车吧。”　　　　程祈接过两副眼镜，将其以一副递给顾暖。　　“这是什么？”顾暖诧异。　　“戴上试试。”他也不解释，径自走进另一辆汽车。　　顾暖赶紧跟上。　　汽车内部别有洞天，高度竟和普通的公交车差不多，可坐可站。　　她刚打算在程祈身边坐下，车子就自己开动了。　　“你们小区到底有多大？进了园区内还得坐自动驾驶汽车？”她边说边戴上眼镜。　　“我们刚刚进了电梯。”程祈回答。　　　　本来有一肚子疑问的顾暖沉默了。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整个小区被笼罩在巨大的人造穹幕之下。穹幕似乎能够模拟各种天气，此刻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周围的景致也跟着变换，两人仿佛瞬间来到了烟雨江南。亭台楼阁，一步一景，虽然明知眼前所见是由VR制造出的幻象，可顾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试试是不是真有雨滴落下。　　　　“真在下雨？”她难以置信地感叹。　　“嗯，这是增强现实技术，只要在电梯里戴上特制眼镜，就能实现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全方位沉浸模式，置身于程序设定的虚拟情境中。”　　“那不是和完全潜行差不多？”　　“还是有一些差距。如果离开电梯这个特定空间，就无法实现沉浸体验。”　　“除了烟雨江南，还有别的虚拟情境吗？像是百鬼夜行什么的？”　　程祈瞥了她一眼：“暂时只有春雨、夏夜、秋日和冬雪四个情境。”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个美女，无论长相、穿着，都同之前在小区门口见过的女子一模一样。　　“程先生，欢迎回家。”美女给两人送上一柄油纸伞。　　“她们是AI机器人？”顾暖猜测。　　“没错，她叫英妮，是小区的管家。”程祈点头。　　“又是AI又是VR，啧啧，这小区的开发商还真是走在科技最前沿。”顾暖感叹。　　“到了，可以出去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下电梯。　　　　程祈将油纸伞撑开，微微倾斜，刚好遮住顾暖的头顶。　　两人并肩走进住宅长廊。虚拟的春雨情境仍在继续，随着场景变换，两人先后走过了二十四桥、秦淮河畔、西湖苏堤，最后来到一栋古香古色的阁楼前。　　“你别告诉我你住这儿，”顾暖忍笑，“这明显是哪家小姐的闺楼！”　　程祈面露尴尬，碰了碰阁楼们前的石狮子。　　一瞬间仿佛被拉断了电闸，眼前梦幻般的美景全部消失不见。　　呈现在顾暖眼前的，是一栋再正常不过的三层别墅。　　　　程祈取下眼镜，收起纸伞，右眼对准门上的瞳孔识别锁。　　别墅大门自动打开。　　“阿祈，你总算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程家妈妈留给顾暖的第一印象，就是电视上那种坐在绣楼上抚琴的江南闺秀。　　事实上，当她跟着程祈踏入别墅客厅时，程家妈妈确实在一边焚香品茶，一边拨弄琴弦。　　　　看到程祈的第一眼，程家妈妈秀气的双眉便微微皱起。　　令人羡慕的是，尽管据程祈的年龄推算，程妈妈怎么也得有五十岁了。可她眼角不见丝毫皱纹，一身鹅黄色的旗袍，衬得肤白貌美，若说是二八少女有些夸张，如果说她三十出头，绝对没人质疑。　　“怎么搞成这样子？”程妈妈的语气半是嗔怪、半是关切。　　“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程祈避重就轻，“妈怎么有空过来？”　　“唉，你这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问我。”程家妈妈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顾暖，“晓晴的事是她命不好。事已至此，你作践自己有什么用？”　　“妈你误会了，我只是——”　　“我误会什么了？才几天不见，瞧你这张脸，跟老了十岁似的。”程家妈妈打断他，“人也瘦了，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程祈自知理亏，小声道：“我——”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把澡洗了，胡子刮了，换身清爽的衣服？晚饭管家已经准备好，咱们娘俩一起好好吃顿饭，再说正事。”　　程祈唯有点头应允，转身看到顾暖，才想起来介绍：“妈，这是我同事顾暖。有些公事要办，今晚她暂时会住在这里。”　　顾暖一直在偷偷打量程妈妈，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高贵的女人。　　她还在心中将程妈妈与自己小说中的贵妇人做着比较，听到自己被点名，赶紧主动打招呼：“阿姨，打扰了。”　　“阿祈这是第一次将女同事带回家来。”程妈妈的神色不辨喜怒，“顾小姐，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顿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