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峰跟在柏方身后进了方丈禅院,终于见到了自家副局长的师傅。 原以为会看见一身着红袍金线袈裟,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最好再配上正气微胖的国字脸和白眉毛就更好了。万万没想到艾峰见到的惠玄方丈是个穿着最简单僧衣,一点都不金灿灿的慈祥老人家。 当然国字脸是有的,眉毛花白也算是勉强符合形象。 刚想到这里,就被柏方的恭敬鞠躬下回神,连忙跟着鞠躬。在抬头就撞见慧玄方丈的眼里,顿时想被看破心思一样不好意思的讪笑了几声。 柏方见了,做了简单的介绍后这才切进这次前来的目的,冲慧玄方丈说,“师父,这次来是想求些主意。” “你说。”慧玄点点头,听柏方说来龙去脉。 这次的“千年展”主题,原就是以青铜器为主,是集合了四大馆的珍品的特别展出,目前暂时还未对外开放,不过距离对外展览还有一周的时间,实在是事情奇怪,才出动了第六部,这才有了柏方上门请教的情况。 而事情会出,是从一件至今已有近三千年历史的铜贮贝器引起的。 铜贮贝器是一种具有一定宗教色彩的青铜器皿,虽大多用于存放货币,类似现在存钱罐一样的存在,但和现在形状可爱的存钱罐不同的是,那时的铜贮贝器多为身呈筒形,上面再加个可以打开的桶盖,就是最原始的“存钱罐”之一了。 不过特别之处在于,铜贮贝器的盖上都会铸雕一些装饰,或风土人情,或祭祀上苍希望风调雨顺的场景。而后世就能从这些装饰、青铜质地等等去了解当时古人的生活、铸造技术等等。 而这件铜贮贝器,形状却和大部|分|身|呈|筒|形的其他器皿不同,它更像是一口倒扣的钟鼓,又状似秤砣,两侧有对称的纹路做扶手,底部三只变异凶兽爪牙做足。 重点则在铜贮贝器的盖上,和其他的风土人情不同,上面用铜铸雕的,是杀祭的场面。 非牛羊家畜,而是活生生的人。 当初这件铜贮贝器出土时,曾传言原天晴明朗的天空,顿时在它显世时的瞬间变得昏暗下来。跟队的“押队人”马上将还在挖掘文物的众人暂时叫离,让众人退开百米后,足足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天色重新明朗后,才点头重新开始工作。 但即便这样,运送该铜贮贝器回馆内时,路上的车也爆胎了两次,三次差点被追尾。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后,“押队人”让人将铜贮贝器搬到专门的储藏室后,一个人在里面待了约莫三小时后,才浑身被汗浸湿从里出来,几近虚脱。 嘱咐馆长短时间内千万不要展出后,才离开。 听说这次的考察队,凡是接触了该物的,无一不是大病一场。 好在那时的文物考察是件辛苦事,大家身体情况都不错,所以也没大碍。 后来几次青铜器展览时,都有人提出要不要将这件请出来,但还没等动就老出奇怪的事,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从显世至今已近乎一甲子的铜贮贝器,硬是没展览过一次。 原本以为时间已经够久,而且再次提议时过程中也没出任何问题,觉得总算没事,放心下来的大家都没想到,当器皿搬到展厅后,却开始了一连串的奇怪事情。 每天晚上一到十二点,整个展厅就会传出无数哀嚎求饶的声音,就像炼狱重显一般,负责安保的人员现在连白天都不敢进展览馆了,这样的情况更不要提一周后的正式展出。 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柏方会来找师父,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当年的“押队人”,就是自己的祖师伯,慧玄方丈的师伯。 有这个渊源在柏方相信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解决。 但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慧玄方丈听完后摇了摇头,叹气,“不巧,寺中三宝暂时被请至天山了。” 柏方一愣,“天山?” 慧玄方丈点点头,“前段时间不是有报道说某地地面突然弓起三米多高,并发出似虎般的长啸吗?天山寺的方丈特意去看了眼,觉得有异,就请了我寺的三宝。估计等到他还回来,你们展览都结束了。” 说到这里柏方倒是对这个报道有些印象,但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地壳变化,而且那时某处山山脚莫名出现黑褐色的液体,他被要求前去查看,所以并没多想。 现在听师父一说,却发现这些事好像都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陆续发生的。 宛若预兆。 “师父,那您有没有其他的解法?”柏方暂时放下心里突生的想法,决定暂时先决定眼前的。 慧玄方丈想了想,冲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通圆看了一眼后,心领神会的通圆未颔首,转身往一旁的侧门走,再返回手上已多了一小托盘,艾峰好奇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就摆了个最近很流行,走简洁风格的亚麻色小布袋。 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特别。 “这个是你打过电话说要来后,我给你求的符,也许到时候有用。”慧玄方丈说。 柏方默默,有点黑线,等他收好后慧玄方丈还不忘补一句“用完了记得跟我说说效果”后,就更添了哭笑不得的情绪。 感情自己就是小白鼠啊? 而且用的还是人家道门的东西,他家师父不会是知道他要来,但又觉得让自己空手而归不好意思,就找他的好基友红枫道长随便给提前画了个报平安的符吧? ……不带这样坑徒弟的呀…… “谢师父……”柏方这个谢说得有点儿艰难。 “不客气,这是为师应该做的。”自己也不知道符纸效果,以“只要不死顺便坑徒弟”这一理念为宗旨的慧玄方丈,非常得道高僧的点了点头。 “……”柏方苦笑。 而另一边,苏却大佬在五十元一人辛苦费的动力下,帮着又来满山抓保护动物的工作人员,将再次落跑的孔雀交还到来人手中后,很热情的看着犹如拎鸡一样,拎着孔雀走掉的几人背影,笑得合不拢嘴的挥手。 哎哟~下次又来啊~ 然后转身美滋滋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交给管钱的十二,自己留了十块钱,打算等小云放学后偷偷给她五元做零花。 这是一个身为长辈的人,应该做的事嘛~ 至于剩余的五块? 绕到后堂准备去捡和自家小黑打架,掉了不少孔雀羽毛的苏却在路过某根垂花柱时脚步停顿,手一翻,掌心向上,食指一弹,已经折成小豆腐块儿的纸币就翻滚着借力向上。 “道友,再帮个小忙,下次买糖算你一份。”苏却一面说一面重新举步往后堂走去。至于被她随意弹向房梁悬柱的纸币,在力弱受地心引力即将回落时,却突然像是碰触到空中无形的异度结界,顿时消失。 但下一瞬,就见折成小豆腐块儿的五元纸币,凭空出现在镂空的垂花柱头内。 仔细一看会发现里面不仅仅是有这么一张纸币,还有十几枚一元硬币和其余折成豆腐块儿状的纸币在里面。而镂空柱头中间,有个采用镂空木雕手法,雕刻的道人打扮的小人儿。 盘腿而坐,神态悠然。虽然看不清五官,却透着股子善意的气息来,像个自在散仙。 苏却奔回后堂,抬眼一看就见橘猫正翻着肚子躺在屋檐边沿,手脚并用的抓着一根从孔雀身上掉下来的羽毛各种咬咬咬,自娱自乐得很开心。 但这一幕却让苏却感到很心疼,这可是“白鸟之王”的羽毛也~ 周围无人,苏却手微抖,白色符纸从右袖口中急射而出,幻化无数光斑开始有目标的落在各处孔雀羽毛上,瞬间融入翎羽后,羽毛凭空消失,再出现已在苏却旁边的石桌上,从长到短,从大到小一字排开。 其中一颗光斑洒在被橘猫抱着啃的孔雀羽毛上,顿时让猫爪一空,再眨眼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漂亮羽毛就到了苏却手上。 橘猫一愣,露着小肚肚睁着圆滚滚的猫眼,看上去无辜又弱小。 “好险。”苏却将凌乱的羽毛理顺,用它摇晃着指指还躺在屋檐边,现在已经懵懂的扭头看来的橘猫,痛心疾首,“让你撕五三的时候你不积极,败起家来却是一把好手。” 你这只败家猫,今天没晚饭吃了。 橘猫吧嗒吧嗒尾巴,翻身起来摇晃着尾巴沿着屋檐溜达到一边去找新玩具去了。并不理睬和它一样吃闲饭的某人。 某人气结。手上羽毛遥指溜掉的橘猫,手随猫动。 “……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可爱就能为所欲为。” 橘猫? 橘猫仰着圆乎乎小下巴踢踢踏踏。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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