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江渝看到那妇人从他家跑出来那形色匆忙的样子,让他原本惬意兴奋的情绪一瞬间冷却下来,联想到什么他的脸色不由一白。

“张大娘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冲过去,拦在妇人面前,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为何行事如此匆忙?”

向小锦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如此方寸大乱的样子她心下不免一揪也紧张地望向了那陌生妇人。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对坏家伙来说很重要的人呢?

“你是……?”妇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她望着少年,眼里流露出几分迷茫来。

“张大娘是我江渝!”

原来这妇人是向江渝的邻居也就是受了他的委托帮忙照顾他母亲的张大娘。

她本急得满头大汗,正打算去找人过来帮忙这时斜地里蹿出一个少年,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面生的少年郎背上还用竹篓背着一个小娃娃。

那小娃娃趴在少年的肩膀上,正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模样倒是十分秀气像个女娃娃。

这时向江渝一说张大娘这才把他认了出来。

毕竟他一走就是几个月,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起上一次见面,不仅长高了不少,而且模样也长开了些,除了又瘦了之外,倒是愈发俊郎了。

“唉,江渝啊,你可算回来啦!”

见她这样的语气,向江渝脸色再次变了变,他抓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你娘她……”

向江渝望向屋里,只觉得那黑洞洞的门像极了远古凶兽的巨口,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了。

即便在半月林中遭遇在凶险的困境,他也未曾这样怕过。

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不能失去她!

少年脸色惨白,但他终究不是脆弱柔软的性子,刚刚的害怕也只浮现了一瞬,他便不等张大娘说完,便直接越过了她,往屋子里跑。

“哎,江渝,你等等!”张大娘见他进了屋,连忙也跟着跑了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茅草屋,家具只有寥寥的几件,没有多少人气。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光线充足,里外都被人打扫过,显得干燥清爽,不至于让人心情抑郁。

入屋后往东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张简陋的小床,床上躺着一道纤细病弱的身影,正是向江渝的母亲李琴心。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头青丝披散着,鬓角和刘海被冷汗濡湿,贴服在她的额头上。光线从微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将她那瘦削的脸庞映照得更加苍白。

她紧闭着双眼,眉心皱得紧紧的,贝齿咬着干裂的下唇,显然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娘!”看到这一幕,向江渝瞬间红了眼,他也顾不上其他,直直地朝李琴心冲了过去。

少年跪在床头,拉着他娘的手,一遍遍地呼唤她,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十二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向小锦还被他背在竹篓里,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打量起这个被坏家伙喊做“娘”的人类女人。

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即使因为病重,身子纤瘦得透着病态,脸上也毫无血色可言。

然而这并不减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一股柔弱之美,越发惹人怜惜起来。

向小锦望着她,再看看少年难过的样子,她不免也有些心酸起来。

因为,她在女子的身上看到了浓郁的死气,她马上就要死了,而更关键的是,她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

她虽然能够赐福,但并不能强行把福气送给别人。

只有那个人心里渴望着某件事或者某件物品,因为这份渴望而产生了愿力,而被她所接收到,她才能将福气送出去。

就像当初救口袋兔的伴侣一样,虽然是口袋兔向她许的愿,但它的伴侣也有十分强烈的求生意志,所以她才能顺利将福气送出去。

如果连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自己,那她就算送出去再多的福气,也是无济于事的。

向小锦沮丧地低下了头,她望着少年消瘦的背影,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因为自己无法帮上忙而感到抱歉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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